“自爆妖灵？！”

千机被莫愁这话震惊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说不可能，却在对上那双充满期冀的杏眸时哑住了声音，“不可能”三个字梗在他的喉咙，实在说不出来。

他这一生，从未对千灵说过一个“不”字。

此时面对着千灵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同样不忍心拒绝对方。

“我……不如你先跟我说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莫愁忙将她和沉垣下山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给千机听。

莫愁还把一直握在手心的黑石小心翼翼地递到千机面前：“这就是我在国师府的废墟处找到的，沉垣的原身——自爆之后剩下的部分。”

千机心底暗暗叹气，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

小蛇妖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他要尽量少给予她刺激……

这样的想法在那块黑石入目的瞬间烟消云散，千机一手握住莫愁细瘦的腕子，震惊道：“这是你那个叫做沉垣的朋友的原身？！咳咳咳……”

莫愁被他捏的生疼，却在他的神色下多燃起了几分希望：“是啊，这确实是沉垣的原身，当年在邙山的时候，他曾给我看过的。”

她初初化为人形的时候，骚扰了沉垣好久他才不情不愿地现了原身给她看。

千机神色怔怔，抬手在那块黑石上抚过，半晌叹了口气后才对莫愁道：“我原来是想要骗你说他还有复生的希望，以免你悲痛过度的……”

莫愁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残荷，只需要再多一点点的力道打击，就会香消玉殒。

千机再次咳嗽了几声后，却话音一转：“但是，现在我说的可并不是要安慰你，他是真的还能复生。”

“若是寻常妖怪自爆妖灵，哪里还能剩下什么原身？别说是凝成这么大一块了，就是一点点的碎末都不会留存下来。我和你娘在邙山修行的时候，邙山上有一处禁地，是师父从不允许我们踏足的地方。”

“但我十几岁的时候好奇心胜，越是被禁止的东西我就越是感兴趣，所以便偷偷带着千灵去了那处禁地。”

“我们看到了一块大概两丈长、一丈宽的椭圆状大石，它是黑色的，但却有几道白色的纹理，看上去就像伤痕一样。我伸手去摸，那大石上却有力道向我反推过去，我当时的修为并没有千灵高，千灵为了保护我，便挡在了我的前面，被那反推的巨力打伤，吐出一口心血喷在了那大石上。”

“然后，师父便找到了我们，并将我们带了回去。后来，她告诉我们，邙山禁地的那块大石是远古时候女娲大神补天用剩下来的，很多年前他便修成了人形，但为了帮助这世间最后一个神族投胎转世耗尽了修为便又重新变回了石头原身，只有等到那石头上所有的白色尽数褪去之后，那石头才能再度化为人形。”

莫愁看着手中小小一块的黑石，不敢置信：“难道沉垣就是那块补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