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眠还在心底窃喜自己这个“舅舅”压了那位“师伯”一头呢，此刻听了莫愁娇滴滴软糯糯的话，一颗心软的不像话，开口便道：“那是自然的，乖孩子，有什么要舅舅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莫愁将黑石从他手中拿回去，小心的捧在自己的手心，语气变得哀伤：“舅舅，千机师伯曾对我说，若是能够找到补天石曾经残缺的一部分，沉垣就不需要再重新修行千年之久……”

莫愁咬了咬唇，杏眸紧紧盯着柳枫眠：“舅舅，你在这世间这么多年，知不知道补天石缺失的那一部分在哪里？”

柳枫眠对上她饱含期待的眸子，怔了片刻，随即微微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摇头轻声道：“不知道……”

莫愁眼角濡湿了一些，喃喃的重复着：“不知道……不知道……”

小七来找她的时候，她便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柳枫眠这位江南妖王会不会知道些关于补天石残缺的部分的消息？

期待随着目的地的靠近慢慢变大，但此刻，隐约的希望还没成型便已经破灭，小蛇妖的一颗心就像针尖戳着，一下一下的，并不是特别剧烈的疼痛却让她难受的紧。

柳枫眠抬眸看了她一眼，视线被莫愁眼底的水雾烫的瑟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嘴，眼角余光却将一旁乖乖玩着的两个孩童收入眼帘，柳枫眠慢慢抿紧了唇，复又垂下眸子。

他们玩的那般开心，他应该……不知道。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千灵那样聪慧灵敏的一个妖怪，她心底早就清楚千机和自己对她有情，但当年却还是佯作不知的样子嫁给了容云。

那么，沉垣这样一个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妖怪又有什么资格让他放弃自己不想失去的人呢？

莫愁忍着心痛对着柳枫眠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还以为柳……舅舅你见多识广，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便陪他再来一千年罢了。”

她其实不怕陪着他重修一千年，但……一千年之后的补天石，没有了沉垣的记忆，那还是她的沉垣吗？

一想到这里，莫愁的小脸便更白了几分。

柳枫眠不敢看她的小脸，低着头叹了口气：“你这一声舅舅叫的可是觉得亏了吧……”

莫愁摇头，努力牵起唇角：“有什么亏不亏的？当年我娘不是的确称您一声大哥吗？况且，认了一个妖王做舅舅，我以后也是有靠山的妖怪了呀……”

柳枫眠摇了摇头，语气颇不赞同：“既然不开心便不要勉强自己去笑了吧……”

明明是青春正好的模样，笑得却像是哭一样，实在是……丑的紧。

莫愁将黑石捧起，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低声道：“哪里有什么不开心呢……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沉垣了，但是，他现在不是依旧留在我身边吗？毕竟，对于我们妖怪来说，一千年也不是很长，也不是等不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