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去了书棋以后，大夫人整日就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着，不管碰上何人都一概不管，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于世上。

书棋对她而言是唯一的指望，如今这个指望都没了，自然也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了。

奇怪，大娘究竟是要去到何处？

姜咏诗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看到她走进了一个戏班子。

这样的发现让她感到很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娘怎会还有心思去看戏？不对，此事绝对是不简单的！

虽然还想要继续跟踪下去，不过，姜咏诗也害怕这件事无凭无据的，很容易被大娘反咬一口，因此，还是先记下了戏班子的名字，随后就转身离开。

戏班子内，张一如刚下台，见到大夫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时，心底一阵紧张：莫不是我还没行动的事儿，已经被她知道了？这婆娘的动作怎的这样快？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常，张一如迅速的拉着大夫人到了自己的小阁楼，一边将房门给锁上了。

“夫人，你这次过来为何不打招呼？虽说我很欢迎，可若是旁人发现了咱们的关系，那不是白白的连累了你？”

大夫人伸手给了张一如一耳光，愤然的甩了甩衣袖。

“你还是人么？事到如今，还想着你的计划，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张一如微微一怔，瞧着大夫人这样失魂落魄的，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这婆娘又哪根筋不对了，怎的动手打我？

虽然心底不痛快，可张一如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嬉皮笑脸的拉住了她的手，一边低头吻了一下。

“亲爱的夫人，我自然心疼你。只是，想着咱们的书棋未来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自然是要……”

“再也没有书棋了。”

大夫人悠悠的说着这句话，这让张一如的身体有些发颤，心底隐约感到不安：“怎么回事？书棋怎的了？”

大夫人的双眼红彤彤的，转身扶住了张一如的肩膀：“我问你，你究竟是为了何事才担心咱们的女儿？”

“自然是喜欢她才关心着。若她不乐意做那种事，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你现在得告诉为夫，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夫人再次倒在了地上，低低的啜泣着。

张一如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的心底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年头，手指对准了大夫人：“臭婆娘，你莫要告诉我书棋没了！”

“没错！书棋已经死了，是被善舞给杀了！”

“你这个臭婆娘，我跟你拼了！”

张一如伸手对着大夫人的脸狠狠的甩了一耳光过去，心底的蚀骨之痛却是无法磨灭的！

“你，你是如何答应我的？当初若不是你说能够照顾好书棋，你认为我会让你忍辱负重待在那个老东西的身边？如今，咱们的女儿死了，你却还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当真是恶心！”

“够了！”

大夫人没想到张一如这般说，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胸膛。

“你以为我愿意让书棋出事？此番的状况谁能预想到？善舞是因为我想要加害于他，所以……”

“你活该！”

张一如一改常态的弯腰盯着大夫人，嘴边勾起了一丝冷笑。

“姜善舞害了我的女儿，我也要去找她，我要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千刀万剐，这样方能泄了我的心头恨！”

“你疯了？善舞虽然是做错了，可她也是我的女儿，况且，如今善舞已经自知罪孽深重，自杀谢罪了！”

“自杀？”

张一如冷笑着推开了跪在地上的大夫人，拳头使劲的攥着。

“在我看来，你这女儿分明就是不甘心，却又深知逃脱不掉才死，若真是愧疚，她就该活着日日掌掴自己！”

大夫人原以为张一如能够体谅，现在看来，这些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张一如为了书棋，势必要跟她反目成仇了。

“你如今当真要和我生分？一如，你知道我只爱着你的，我……”

“闭嘴吧！”

张一如厌恶的往后走了几步，一面对着大夫人摆摆手：“不可能了！就算当初为了孩儿可能对你忠贞不二，如今，书棋都已经不存在了，你还指望着我为了你这样一个老女人而活着？你这不是痴心妄想么？”

大夫人支撑着自己坐直了身体，盯着面前的张一如看了一眼，确定他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留恋之后，还是漠然的转了身。

“走了之后就莫要再来！如今，你是相府的大夫人，而我，只是一个唱戏的小班头，你若是再来，我只会当你是陌生人！”

大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只是彷如做了一场梦一般，整个人好生颓废。

从前的那些恩爱场面，如今都变成了一场虚幻，张一如对自己，只剩下了仇恨。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呀，这脸……”

姜咏诗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大夫人吓了一跳：“你怎的出来了？”

姜咏诗听着她这般说，心底暗暗好笑，你做了这样的丑事，还好意思来责问我？

“我看大娘心情有些不定，怕是要出事，因此就跟过来了。不过，因为贪玩儿，在半道上去看了下胭脂粉，这就跟您断了！”

“谁让你跟着我的？”

大夫人突然发脾气，这还是让姜咏诗感到害怕的。

“大娘您且不要生气，咏诗刚才只是想要照顾您，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您不需要，那咏诗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大夫人瞧着姜咏诗再三的道歉，也知道她的反应过分大了。

“行了，既然你是出来找我的，那就一起回府。不过，你若是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必然要你好看！”

“大娘，咏诗可不是多嘴之人，而且，这番日子，为了书棋，您也憔悴了不少，咏诗能够体谅！”

“行了，啰啰嗦嗦的何时才能到府中？给我机灵点，在你二娘的面前，若是乱嚼舌根，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是，咏诗知道了！”

姜咏诗假意顺从的跟在她的身边，实际却做好了反咬她一口的准备。

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蝼蚁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