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半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意识到，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转向萧骏笙，绝望哀求，“萧世子，你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自作孽，不可活，”萧骏笙眼里是彻骨的冰冷和淡淡的厌恶，退开一步，“你们，该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寒绫并没有做错。若是换了他，出手只怕会更加无情。

何况，寒绫也不喜欢他插手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怨，否则他岂会只是看着。

楚襄玥瞬间呆住，说不出话来。

原来、原来萧世子对寒绫的情意，已经、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这一点上，其实她倒是误解了。

此刻萧骏笙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楚寒绫的情义，若是知道了，岂会只是拔了她的指甲这么简单，只怕萧迟处死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萧骏笙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因为他很能理解楚寒绫此刻的心思，因为他也是同样的人。

若是被信任之人背叛，被至亲之人伤害，他绝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那些先尝尽当初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再让他们眼睁睁的去死。

那种恐惧和痛苦的折磨，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楚寒绫听得身心一震，看向萧骏笙。他倒是明白自己的心思，也算难得，看来他对自己，应该是真心的吧？

玉筱不耐烦起来，一把将楚襄玥拖回来，扣紧了她右手腕，短剑的剑尖轻轻一挑，将她拇指的指甲挑了下来。

鲜血飞溅，撕心裂肺一样的痛让楚襄玥浑身打颤，失声惨叫，“啊……”

玉筱却半点不忍之色都没有，手上不停，将她右手五个指甲尽数挑落。

楚襄玥已是痛的叫都叫不出，右手鲜血淋漓，她抽搐了几下，终于昏死过去。

楚襄青紧紧用手捂住嘴，惊恐莫名不说，胃里更是一阵一阵翻搅，直要吐出来！寒绫她、她太可怕了！

当初她们这样对待楚寒绫时，怎么就没觉得残忍和不堪。可如今寒绫向她们讨回来，她们却觉得有如置身地狱。

当初寒绫所经受的一切，到底有多残忍、多血腥！

“还不够呢，别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玉筱冷笑，扯起楚襄玥的左手，依样施为。

剧痛之下，楚襄玥从昏迷中醒来，又是连连痛叫。等到左手五个指甲也都被挑飞，她彻底昏死过去，动弹不得。

“小姐，是杀还是留？”玉筱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随手扔掉。

楚襄青脸无血色，什么？楚寒绫竟然敢杀她们？

“留着，”楚寒绫冷冷道，目前杀了她们太爽快了，“不然太便宜她们了！还有，给大姐脸上留个记号，免得她再忘记从前的事。”

“是，小姐。”又有好玩的事儿，玉筱搓着手冷笑，去桌上拿过一只毛笔来，其上已经蘸上特殊的颜料，只要写在皮肤上，就会深入肉里，用什么方法都消除不掉。

“你、你干什么？！”楚襄青也顾不上捂自己的光头了，坐着向后退，“不准、不准过来！”

玉筱扣住她的脖子，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地，右手提笔，在她左右两边脸上各写下两个字，跟着松手，“成了！”

“你、你在我脸上写了什么！”楚襄青只来得及感到脸上一阵冰凉，又气又急，拿手去抹，“到底是什么！”

这颜料还真是诡异，立刻就渗进肌肤里，竟然什么都擦不下来。

“你很快就会知道，”玉筱看看天，已经要亮起来了，她将皮鞭拿过来，“小姐，我送她们出去？”

楚寒绫微一点头，看了萧骏笙一眼，才道，“去吧。”

“是，小姐。”玉筱一鞭抽在楚襄玥身上，“起来，装什么？！”

“啊……”楚襄玥痛苦地呻吟一声，哭都哭不出来了……

玉筱将两人提出去之后，房间里一下安静下去。

烛火摇曳之下，楚寒绫脸色异常苍白，虽说加倍将楚襄青姐妹给自己的痛苦和羞辱还了回去，可她之前毕竟受到了伤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惨痛记忆。

原本的楚寒绫在这些人的折磨之下，早已魂归地府。如今就算报了仇，她也未必会感到丝毫快乐。

可是，这是她唯一能为那个孩子做的事情了。毕竟她还那样年轻，就失去了生命，还是丧生在自己的亲人手上。

在这个时代，难道亲情，就真的这么不值钱么？

“累了？”萧骏笙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或许他还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心疼，脸容还是有些冷，眼神却是少有的温和，“先休息一下如何？”

楚寒绫微一摇头，尽管想继续保持坚强，可这身心的疲惫还是让她身体轻轻一晃，眼前也有片刻的模糊。

报了仇又如何，她心上的枷锁还是无法一下子完全解开。

她盯着那摇曳的烛火，仿佛自己的命运就像那烛火一样，随意被人一吹，就会噗的一声熄灭。寒绫有些无奈，低语道，“你还不走？非要看到我这不堪的样子做什么？”

她这软弱的样子，就连师父也不曾看到过，为何在萧骏笙面前，她却再也装不下去？

“寒绫，你没有错。”萧骏笙接住她欲倒的身体，墨色眸子里满是凝重和温柔，“有我在，别怕。”

楚寒绫身子有微微的颤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依恋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竟是偎依着他，没有动，并暗暗为自己的无助开脱。

我只软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然而，她心中也掠过一丝惊惧。如果萧骏笙对她不是真心，那她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会不会将自己置于越加危险的境地之中。

她该相信他吗？

许久的沉默之后，楚寒绫已平静下去，轻声道，“萧骏笙，你已经看到我对付人的手段，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

“是她们伤害你在先，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