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不要这些宗族女子，总是要选两个妾室充当门面吧？便是让你放心的也没有吗？”

重明正叹息，她这幅云淡风轻与他谈论他妾室问题的样子，让他再想起她醉酒胡乱言语的样子，只感觉后者才是最得他心意的。

对旁边的丰登摆摆手，丰登如蒙大赦的样子赶紧溜了，走之前，还体贴的关上门，重明正这才将这女人重新搂入怀中，认真道。

“鸾鸾，那天在太后面前，我说的是认真的。”

司空鸾眼底微闪，本来习惯性扣在他后腰带上的手也僵凝了下，最后犹疑的小心翼翼环上，尽量让自己在他怀里放松，就像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我是假的醉呀？”

重明正将她扶好，让她正视面对他，问。

“所以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不是单纯为了拒绝外人和太后往我们后院塞人了？”

司空鸾很苦恼。

“那你不要妾室，子嗣怎么办？”

这又踩中重明正的死穴，可这死穴偏偏是他自己造成的，种了因，得了果，便是苦果，也只能自己吃。

叹息，他再次将她纳入怀中，一遍一遍扶着她的脑袋。

“不重要，现在你舒坦最重要，既然是我欠你的，鸾鸾，如何我都能担，如何，我也不能将你的将来，交给一个可能心怀异心的男人手中，即便那是我重明正的子嗣。”

司空鸾犹豫一下，可想到之前在羽花街所见的人，司空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重明正，或许你可以不用为我想那么多，毕竟这里没了你，我也未必愿意留在风京城。”

重明正心底慌了一瞬，面上毫无异色，看着从他怀里起来的女人，眉头却逐渐蹙了起来。

“你是我摄政王府的王妃，一辈子便都是，不在风京城，你想去哪儿？”

司空鸾笑。

“天下之大，那里没有我容身之处？”

重明正却强调。

“天下之大，却只有我重明正的地方才是你真正安全所在。”

司空鸾心情复杂，复杂的眼中也晦暗起来。

“是啊！你在，才有安全所在，你若不在，或者说，你这颗心不在了，或者有比我更重要的需要你再去维护，那时候我的位置，又在哪儿？”

重明正只感觉心头被狠狠的拧痛。

摇着头坚决拒绝她这样的【可能】，重新笼住她的身影。

“鸾鸾，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再发生，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不过就是子嗣而已，过继的子嗣也是子嗣，

以后宣儿长大了，后宫充盈封后封妃，子嗣多了，你挑个喜欢的，我担保他不敢跟你挣，都是重明氏的血统，我们将他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

司空鸾给他这想法吓的一个激灵，随即哭笑不得，推了他手。

“你一个做叔的，亏你说的出，小肉包现在才多大呀？你管了他不成，还想抢他的孩子来养？”

重明正也是没办法了，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让他彻底失去最后的把握，只想将她牢牢握住才行。

“鸾鸾，我认真的，我现在不敢那么笃定了，我怕我的子嗣和我一样狠绝，可他要维护的那个人却不是你这个嫡母，

宣儿很好，他终究是明是非善恶，纵然因天性有所动摇，也能认清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你喜欢他，以后他的孩子应该也能喜欢。”

司空鸾想抽掉他紧握的手，可当她稍一用力，他这次就握的更紧，让她隐约意识到，这个人这个念头，或许是……认真的？

“重明正？”

————

————

这个发现让她有点畏惧，相处这么多天，她知道他对她有一定的偏执，甚至偏执到疯狂，可到这种地步，她总感觉……不真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重明正紧盯着她眼睛，认真道。

“我知道，我可以没有子嗣，可我不能没有你。”

“这……”

这种沉重的给予，她还是第一次真切面对到。

司空鸾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已经失控了，不只是平衡的距离，还有……

某些她不愿明确，显然已经存在，且发生的，她只是偶尔受到影响，他却已经深陷的东西。

“我们别说这个了好不好？我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什么妾室子嗣的事的。”

司空鸾想终止这个话题，她感觉这个人如今的状态，多少让她有些窒息，窒息到困扰，索性便想阻绝了。

“鸾鸾……”

“幽幽的婚事，我看之前还很顺利，最近城中好像动静不正常，街上有风声在传，云国的**波及到风国境内了，

边关出现很多饥民甚至疫情，你在忙前边的事，幽幽的事还能顾全吗？”

重明正沉寂几分，看她真没打算再深究子嗣和妾室的问题，心中十分复杂。

他不是看不出，甚至已经明白她什么意思，她觉得和他之间终究没有善果，也不打算继续努力，便过一天得一天，也没有对他抱有任何期望。

或者说，对女人所拥有的那些，她都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他在，她便接受，有一天他真纳了别的女人入怀，她也可以转身离开。

“鸾鸾……”

“你如果顾不过来的话，幽幽的婚事我可以帮一点，别的有太后，起码婚礼现场布置还是可以……”

“你可以抓住我。”

不是不介意，是不想介意，管不了，便不想管了。

所以所有浓情蜜意都是浅尝，不让自己留恋，除了……

她失去正常思维，真正凭借本能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她那份隐秘的渴望。

“……”

不想再被抛弃，唯一保险的方式是，不对任何人有留恋，哪怕他将所有奉在她面前。

“我就在你跟前，你触手可及，不用犹豫。”

司空鸾没有再说话，甚至不想再看着他那双过于炙热的眼睛，重明正却想让她了解她的权利。

“司空鸾，你可以像寻常女人一样，抓住任何你想要的一切，地位也好，男人也好，是我欠你，你可以向我索要更多……”

“是！”

司空鸾将他的逼迫推开，也不回避了，坦诚布公，没有了刚才刻意的淡然，却只剩下隐隐的斥怒。

“你是欠我，所以你得还，但我有权利保持理性，杜绝你将我养废了。”

重明正意外的看着她，甚至有点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