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天生。

老人年轻的时候受到过暗伤，因此才形成了这种古怪的声音。

“公主殿下，如果要修缮这里的话，不仅浪费人力财力和物力，还会增加被别人发现的风险，这样的风险对于这件事情而言，付出的东西，根本比不上回报，得不偿失而已。”

“如果公主殿下年岁稍长，就会知道，外表只不过是皮相，最终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为枯骨。”

老人抬头环视周围的一切，他摇摇头，语气不卑不亢。

“这个地方被造出来的原因，才是这里最大的价值，公主殿下刚才的提议实在是不可取。请恕老臣不能够答应。”

南宫灵儿从鼻腔之中哼笑出声，并没有回应，对于老人的话，一副不知可否的态度。

老人见状，微微的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知道面前的女子性情不好，因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他微不可见的又摇了摇头，嘴中叹息出声。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到底最后是谁能够继承都灵国的王位。

老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可……

南宫灵儿的性别问题也就罢了，比邻而居的显罗国历代以来都有不少女帝，效仿也并不是不可行的办法。

可她的性情……

转身，继续朝着目标的方向前行，黑衣老人眼中情绪复杂，一步一瘸的带着路，暗道之中昏暗的光线，能够让人勉强看清，他遮掩着长袍，偶尔露出的皮肤上，全部都带有密密麻麻的奇怪纹路。

看上去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那纹路像是道家所用的符文，可不需要仔细看，便能够发现，其身上带着的，决然和浩然正气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关系，透露着阴森。

潮湿的空气黏腻异常。

南宫灵儿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老人这一副态度，却又并不理解，且感到不耐。

她的脾气，自从在进入了这个暗道之后，就一直处于压抑的火山爆发状态。

用力一脚踢飞旁边的石子，看着面前老人的背影，南宫灵儿嘴角勾起冷笑。

也只不过是一个仗着有一点权力和地位，以及父皇宠信的老臣罢了。

刚才居然也敢教训她！

如果不是这次有求于他，且父皇一直耳提面命，说眼前的这位有大用处，只要不发生太大的罪过，她定然要心胸宽广一些，原谅对方。

南宫灵儿磨牙。

她早就因为这老东西的不敬态度，让他毙命了！

对于身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察觉，又或者说算得上是某种方面上的习以为常。

老人并没有在乎南宫灵儿看着他那阴狠的眼神，装聋作哑，选择性的无视某一些并不应该被提起的事情。

杵着的拐杖终于停下来，老人脚步顿住，看也不多看身后的南宫灵儿一眼，只是走向眼前的一个祭台。

“公主殿下说，那南宫宇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在条件实施中，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的情况下，让灵血的作用无缘无故的减弱的人？”

听见对方提起正事，南宫灵儿就算是再不靠谱，也不得不收心。

她从鼻腔中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老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南宫灵儿心中嘀咕一句。

臭脾气！

居然敢对她甩脸色！

但最后，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牙齿之中挤出几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没有一点点遮掩的打算。

“嗯，的确如此。”

如果说之前，南宫灵儿还能够对于南宫宇的表现放宽心，但一想到两人即将成婚的事情。

南宫灵儿终于还是着急了起来。

就算是再怎样，在不出意外的条件下，他们俩人都是要共度一生的。

而南宫宇这边出了问题，南宫灵儿也能够预计得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必然不会顺遂。

她哪里愿意吃这样的苦头？

这两天南宫灵儿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反复犹豫纠结半天，甚至缠着南宫傲天好几回。

可南宫傲天给予的回应全部都是模糊的。

想也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觉得给了女儿权利之后，南宫宇只不过是一个驸马而已，就算是再异常，也在绝对的权力之下掀不起任何浪花，因此只是嘴上敷衍，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倒是帮忙弄出了一些药，说是可以刺激灵血，让其功效更加明显。

只不过……

南宫灵儿每次都盯着南宫宇喝完，这才放心的离开。

可之后的一段时间，南宫宇依旧对她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冷淡的神情愈发的明显。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以及显罗国那位讨人厌的郡主还在自己的公主府中，被自己的奴婢，恭恭敬敬的带着瞎转悠，以及认错凶手，被凌玥在面前逞威风的事情。

南宫灵儿的脸色阴沉似水，难看异常。

她盯着面前的老人，用认真的，命令的语气，一脸严肃道。

“既然灵血出了问题，本公主想着，如果世界上有谁能够最好的解决的话，那人选也只有你了。”

若不然，她又怎么可能愿意来到这样的鬼地方，见这居然敢顶撞自己的老臣，找没趣？

闻言，正一脸感叹和怀念神色，动作温柔的仿佛是在对待自己最为亲昵的爱人一般，抚摸着祭台的老人，动手摘下了自己遮掩住面容的帽子。

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他回头的动作僵硬而又迟缓，像是一台已经生锈了，但是却经缺少机油润滑的机器人。

阴影落在他的面容上。

回头时，纵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南宫灵儿还是忍不住被那一张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脸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点肉的迹象，让人只能够人联想到老树皮，且上面几乎画满了密密麻麻图文的脸，给吓的后退几步。

注意到南宫灵儿的小动作，老人嘴里哼笑一声，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不屑。

“公主殿下看了老臣的脸这么多年，原来也没能够习惯吗？”

“呵呵，公主殿下还是和孩童时一般啊，对于老臣的这张脸，一直都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