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方控制住的私生饭变得老实了许多，唐允儿检查过他们拍下的资料后，忽然皱了皱眉道：“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付昊辰抽空来了剧组一趟，恰好帮唐允儿解决这些个麻烦事。

“拍摄手法极为专业，不太像是私生饭，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狗仔或是私家侦探。”

唐允儿自己是狗仔出身，对于同行的手段自然是了如指掌。单凭一腔热血跟踪**明星的私生饭往往不会很冷静，而这些照片，分明就熟知勾起观众兴趣的手段，不可能是私生饭的手笔。

两人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便迅速心意相通。付昊辰让手下的人和警方沟通一阵之后，给几名私生饭来了个单独审讯。

唐允儿也没有闲着，拿着几人的身份证，拜托狗哥调查他们的身份和最近接触的人。

两小时后，两人再次在摄影棚内碰头。

“我有线索了。”唐允儿道。

男人轻笑了声：“巧了，我这里也有进展。”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齐亮。”

这事本就不是什么隐秘的手段，对于唐允儿来说，查出这几个私生饭的背影更是易如反掌。只能说齐亮过于自大了，妄图使点小手段就能扳倒唐允儿。

轻敌是最为致命的。若说再次之前，唐允儿仍处于一个毫无头绪的状态，可之前齐亮的直播已经为她指明了调查的方向。

既然对方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不回敬点什么，怎么对得起齐导这一番“良苦用心”呢？

唐允儿微微眯起眼睛，满肚子坏水开始冒起泡泡来。

影视城的规模不算大，其中像样的酒店就那么几家。唐允儿没费多少工夫就查出了《旧时月》剧组下榻的酒店，趁着夜深人静，带上几个人全副武装地朝那个方向去了。

作为“随行家属”的付昊辰十分上道地换了一身全黑的衣服，还不忘戴上个口罩，惹来唐允儿无情的嘲笑：“你以为我们是去暗杀的么？还夜行衣，你怎么不戴个墨镜呢！”

“不是怕暴露了么？”付昊辰一脸无辜，“没办法，长太帅了在黑夜中还是这么醒目。”

“去你的，别闹！”

也不知是《旧时月》剧组演员的咖位真的糊得不够看，还是齐亮的心大到这种地步。导演的房门连锁都没锁，副导演和几个主要演员大喇喇地坐在床边，几人正玩牌。

不知谁提了一嘴今天直播的事，齐亮的脸色立刻不好起来：“别提了，今天被人摆了一道，没想到唐允儿这小娘们还有点本事。”

“怎么办？流量都被他们吸走了，我们连点肉渣都分不到啊！”

“还能怎么办？”齐亮眼睛一瞪，手中的牌狠狠往床上一摔：“当然是不死不休了！这是他们逼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完几人对话的唐允儿脸上满是黑线，齐亮到底是脑子不太好还是心太黑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连脸都不红一下呢？

几人的讨论声低了下来，唐允儿做了个噤声手势，屏息认真听了起来。据她的经验，一般这时候就是讨论到问题的关键时刻了……

“院线问题谈妥了吗？”

“中达影城、环题影视……都安了人……票房的话不用担心……”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唐允儿眉头拧得死紧，有些没明白他们这讨论的是什么东西。明明电影都还没拍完，关院线什么事？

侧脸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唐允儿转过身去，却见男人拉下口罩，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偷票房。

偷票房！

唐允儿心头一凛。这种行为她曾有耳闻，虽然不明白具体该怎么操作，但她很清楚的是：《英云》作为一个新人导演的处女作，若是在票房上不能打出亮眼的成绩，恐怕口碑也无法被带动起来。

大多观众都会有从众心理，一个票房不能达到观众心理预期的电影，哪怕内心对它的观感不错，也不会有主动向他人推荐的冲动。

齐亮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辣，唐允儿却显得格外沉得住气，继续听下去。

而后《旧时月》剧组众人又“献计献策”，招招都直击《英云》的致命弱点，力图将《英云》扼杀在摇篮之中，半点水花都翻不出来。

唐允儿带来的几人皆是听得面目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冲进房间内将这几个烂人拖出来暴揍一顿。可唐允儿思索再三，还是伸手拦下了他们。

“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哪怕揍齐亮他们一顿又能怎么样？顶多发泄一番出出气。可这样一来不仅会落人话柄，还有可能引起对方的警惕，之后搞的小动作会更加隐蔽。

沉默了一阵，唐允儿沉声道：“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去。”

“就这么回去了？”副导演张平瞪大了眼睛，“唐总，这群小人这么猖狂，我们怎么都得给他们曝光一下吧？”

“曝光什么？你有证据吗？”唐允儿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人家不过是在自己房间内‘畅谈’一番，你凭几段录音就给人定了罪，难不成还想搞‘文字狱’？”

“可是……”

“别可是了。东西先留着，之后一定有大用处。”

忍一时不代表忍一时，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唐允儿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有翻身的机会。

来时路上兴致勃勃的一群人，回去时却显得有些低落。唐允儿知道有些人心中觉得她有点“怂”，可她不在乎一时半会儿的评价，能够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手机铃声响起，廖琪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唐总您在哪啊？出事了！温萍萍和徐朗吵起来了，正闹着要解约呢！”

“什么？”

司机一脚油门猛地踩到底，一行人飞驰回酒店，正好撞上大厅内的闹剧。

女四号温萍萍是个长相温婉可人的女孩，此时脸上挂满泪痕，对不远处高大的男人怒目而视。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两人活像两只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