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率先注意到了他挽起的袖子下，胳膊下方处的三道类似划痕，看样子也是前几天才留下的，因为还没完全结痂。

这时间……和程岳冄死去的时间似乎能吻合得上来。

云河忙收回目光，好在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见陈默就要说话，云河忙上前一步，“你好，我们是城中总局重要案件调查组的。”

秦忱就要说话，陈默回眸给了他一个眼色，秦忱就及时住嘴了。

心里虽有不解，可察觉到这有些微妙的气氛，一时间他也不敢轻易开口。

“上次来的警察好像并不是你们，我记得是一个姓吴的警官。”

男人说话声音听得云河很是不舒服。

“那是我们的吴组长，他今天有事，就由我们过来做收尾工作。”

陈默还颇有礼貌地冲他一笑。虽不知道云河究竟想要做什么，也没发现那三道奇怪的划痕，但这戏，还是要陪着她演完的。

“我记得这个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男人继续问着，这让陈默开始有些疑惑。不由地在心里猜想着他和章喃悦以及程岳冄的关系，不然怎么主动来问关于这件案件的有关事宜？

就算不是凶手，那也绝对是这个案子的有关知情者。

陈默这才开始留意。

“我们也是为了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陈默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继而便直直地看向这个男人，“先生对这个案件好像很有兴趣。”

“我是艺术系的舞蹈老师，我叫杨垣维，也教过章喃悦和程岳冄，他们都是很不错的学生。对于这次恶行事件，我也觉得很意外，以及痛心……”

话说到这里，杨垣维已经低下头去，看他这样子，倒像是伤心过度的一样。

“在杨老师眼里，章喃悦以及程岳冄是怎样的学生？”

陈默开始套话。

杨垣维这才又抬起眸里，眼里确实泛着点点泪光。

让人看了不禁动容，云河却是无感。但面上仍旧带着笑，装得恨像。她心里想着，他敢主动来找他们，就足以说明他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何况现在外面传得是这个案子已经以程岳冄杀害章喃悦以后不堪精神重负所以又自杀为最终结果，他肯定是知道不会再查到他身上，并且想要确定这一结果，才会主动送上门来的吧？

这要不是他送上门来，云河也不会看到他胳膊上那道伤。所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定的结果，他这也是自作自受。

虽不能逐步判定他就是凶手，但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我知道喃悦是校长的女儿”，杨垣维苦笑一声，“那孩子悲惨的家世我也都清楚，明明有父有母，却一直都无依无靠。”

杨垣维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陈默身上，“那孩子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她还和我谈过这个问题，她说她想要去看心理医生，可我却不建议……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姑娘，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姑娘……”

这么了解的吗，陈默暗暗在心里想着，又听杨垣维说起程岳冄，“至于岳冄，虽然出身贫困，但他一直都很努力，我很欣赏他。”

提到章喃悦那么长篇幅，提到程岳冄却又是寥寥几字，这待遇，不得不让陈默细究了。

面上仍旧是装傻的，“原来是这样啊。反正现在案子都已经了结，再怎么样也都无法改变事实，还希望杨先生节哀顺变。”

“也辛苦你们了，为这个案子**这么多心。”

“杨先生言重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互相客套了几句以后，杨垣维便以要上课为借口先离开了。

出学校的路上，陈默赶忙给城中总局打了电话，让他们先不要把这个案子已经翻案的消息传出去。

秦忱不免好奇，“诶诶诶，你们倒是给个理由啊，人家不是单纯地关心自己学生吗，哪里奇怪了？”

陈默打完电话以后，也以同样的目光望着云河，很显然是在等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看过，他的胳膊上有三道划痕，这很符合我对程岳冄尸检结果。”

陈默先是愣了一下，恍惚间明白了云河这么做的用意，便点头附和道：“而且他的言行都在表露着他对这个案子的在意。”

秦忱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哇”了一声，“这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先去一趟总局，调查处杨垣维的资料再说。”

来到城中总局以后，陈默一行人就要去信息科，可信息科那里早已有人在候着他们。

正是许颖辉，吴贵仁以及另外两个人。

“这个案子好像并不属于陈队的管辖范畴之内。”

云河一见到许颖辉这副死样就觉得恶心。

“你是警察，我也是警察，哪里有错？”

“陈队估计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你想要出风头，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可是陈队默不作声地横插一脚，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

“我没必要和你抢风头，我只是在纠正你的错误。”

陈默不屑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正欲从他身边穿过，却被许颖辉拦住，“纠正我的错误？”

“如果陈队是真心想要帮我的话，不如把现在手上的资料拿出来和我分享分享。陈队也知道，经你这么一搅和，我如何向上级交代？”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默似乎并没有要将最新案情分享给他的意思，气氛依旧这么僵持着。

“陈队不要得寸进尺啊。”

许颖辉身旁一直没开口的吴贵仁忽然开了口。

云河听了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便走到陈默身边，冷冷地看着吴贵仁，“你这话说的很好玩，我们是奉命过来查案……还是说赵副局长已经没有权利了？”

秦忱也是瞪了一眼吴贵仁和许颖辉，明明没什么本事，倒还想着强出头，也是可笑。

陈默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而是转过身让那个信息科的值班人员调查杨垣维的资料。

许颖辉扭头就走，走之前还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