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尘说了下一盘棋。
结果......
司空婧再睁眼,天已大亮,而她,正睡在淮王的床榻上。
鼻腔闻见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司空婧暗道一句“要死了!”,急忙从榻上起来,却见两个丫鬟正候在床前。
小青和红玉。
“......”
司空婧满额黑线,做贼心虚一般,明知故问:“这儿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么舒适的床榻,这么温暖的地龙,除了淮王的寝殿,还能是哪儿?!
汗~
她只记得昨晚和淮王在下棋,纯属是可怜他,看他精神那么好,便硬撑着陪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红玉朝她福了福身子:“姑娘,这儿是王爷的轩月殿,昨夜姑娘陪王爷下棋睡着了,王爷便让姑娘就近在这儿睡。”
但实际上......
她昨夜硬撑起精神陪魏尘下棋,那样子,就像个熬鹰失败而壮烈牺牲的勇士,最后被魏尘抱到了榻上。
而她,一如既往和魏尘睡了一夜。
丫头的这些话,不过是魏尘特地交代的,整个淮王府的人,都在演戏。
司空婧闻言,有些尴尬,这时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已被换过,不由蹙眉,问:“我这衣服是你们换的吗?”
当然不是,她的衣服,是魏尘亲自脱的。
但红玉自然要背锅:“是我与小青侍候姑娘换的,怕姑娘和衣睡不舒服。”
司空婧闻言干笑两声,伸手在榻上拍了拍,整理了一下,暗忖,这可是淮王的床榻,如今被她睡了,别弄脏了就好。
急忙下床,一边任由红玉和小青侍候着穿衣服洗漱,不由觉得奇怪,她明明在不归山都是自己来,怎么这会儿被人侍候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没有过的事情,为何会习惯?
而此时,她突然发现,这淮王的轩月殿里,分明平时有女人在住。
镜台上的首饰盒,胭脂盒,还有方才换衣服时半开的衣柜里,分明有一半是女人的襦裙和礼服。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心里很不舒服,昨晚在外室,亏她还觉得淮王可怜,原来人家一点儿也不缺女人。
难怪,堂堂淮王的床榻这么随便就让她睡!
思及此,司空婧不由在心中“呸”了一声,随便的是淮王,她可不随便!
于是,没等小青替她绾好发,她便一把抓起自己的那支步摇气冲冲地出了轩月殿。
而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外头回来的魏尘,看见他,司空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路小跑去了后院。
魏尘莫名被讨厌,不明所以,于是快走几步回了轩月殿,看见红玉和小青正一脸无措地站在殿内。
“怎么回事?你们都跟王妃说什么了?”
魏尘的话,问得红玉和小青均茫然地摇头。
红玉道:“王妃起来,问的问题奴婢全照王爷交代的说了,王妃并没有怀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突然就不高兴了......”
善于观察的魏尘,闻言开始查看起现场,她突然生气,一定有原因,而原因,就在这个屋里。
虽然魏尘不像女人那般心思细腻,可他到底是个善于观察的,而且,还是个善于观察女人的。
只稍稍查看了一番,魏尘便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嘴角不由扬起了笑,满足而狡黠。
他粗心大意,倒是没想那么多,却不想,竟弄巧成拙,虽然被讨厌了,但这也说明,起码在她的心里,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看见他笑,小青心里很慌,小声问道:“王爷,王妃怎么了?”
“没什么,下去吧。”魏尘交代完,转身看着整理好的床榻,不由又伸手翻乱,仰躺了下去。
小东西,这才两天而已,本性就显露了。
昨夜等孔映音生产完,云中君替她行针,守到了下半夜,这会儿还没起。
正睡得香,却忽然感到一股重力压在胸前,云中君从沉睡中惊醒,低头,却见一颗小脑袋趴在胸膛。
她昨夜分明是被魏尘施计留下了,怎么这会儿披头散发跑回来了?
云中君睁着惺忪的睡眼,宠溺的笑瞬间爬上眼角,伸手在她头发揉了揉,低声问道——
“婧儿......怎么了?”
司空婧闻言,脑袋换了一边,将脸转了过来,嘟着嘴不高兴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不归山啊?”
云中君垂着眼睑,看着她带笑问道:“谁欺负婧儿了?跟师父说,师父决不轻饶。”
司空婧闻言,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还能有谁,自然就是师父那个不正经的旧友,屋里那么多女人的东西,却不见女人,定是个见不得光的!
“怎么不说话?”云中君轻声问着,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柔软而温暖,说不出来的舒服。
“对了,那个孔小姐,还好吗?”司空婧不答反问。
“嗯,母女平安。”
原来真是女孩儿啊......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出,司空婧蓦地一怔,她怎会想这个?那感觉,就好像她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一样。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什么时候回不归山啊?”司空婧又不死心地问道。
“明天...明天就出发,好吗?”
“嗯...好......”终于要回不归山了。
云中君的手揉在头发上很舒服,司空婧半趴在他身上,重又昏昏欲睡起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着时,还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听见她的呼吸变得绵长,云中君将她揽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随即下床,穿好衣服出门。
明日便要走了,即使心中再怎么较劲,也该好好道别。
而在孔映音的屋里,一对新生的母女正安静地沉睡着,两名丫鬟正守在一旁。
看见进来的青冥,两名丫鬟正要行礼,却被他制止打发了出去。
看着疲惫沉睡的孔映音,青冥的眼中泛起隐隐的心疼,伸手,想替她拨拨额上凌乱的头发,却悬在半空,终是收了回来。
没想到孩子的父亲竟是司空斌,想起那晚她与司空斌相拥的画面,青冥的心,便复杂不已。
她为什么会怀着司空斌的孩子,躲在淮王府的后院生活?
如今司空斌死了,她和孩子,将来怎么办?
然,司空斌的死,让孔映音决定留在淮王府,既然他死了,那她和孩子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要留在淮王府,等着司空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