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藏不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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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了我,难道不打算付出点儿代价吗?”关月冷朝她步步紧逼,眼中的寒霜能将人冻结。

司空婧双手抓着衣衿,步步后退,带着满心的慌乱,转身就跑。

而她跑过的地方,好多个小青排成一排不停得朝她呐喊:“王妃,奴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去招惹阑兮阁的人!”

“尤其是那个关月冷!!!”

对小青的呐喊,司空婧充耳不闻,只一味不停得往前跑,黑暗中却被一只手蓦地伸出来一把抓住......

“啊——”

司空婧尖叫出声,从床上惊坐而起,低头一看,这才看见自己方才在梦里抓着的衣衿是丝被,此时已被她扯得发皱。

司空婧压了压狂跳不已的心,伸手抹了一手冷汗,动了动因过度紧张而有些抽筋的脚,颤巍巍得呼了一口气。

是梦...还是梦...还好只是梦......

距离被孔映音当场戳穿身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司空婧却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但实际上,那天关月冷问了她那句话之后,她只破罐破摔得顶撞了几句便走了。

当然,她走的时候关月冷的脸色确实不好是真的,而她也是带着必死的心才敢那么顶撞他,走的时候扶着墙才不至于腿软跌倒。

她之所以有那么大的狗胆,主要也是因为关月冷那句“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还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搂搂抱抱,还说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这分明就是耍流氓。

司空婧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在京城唯一的知音就这么没了。

现在她的身份已暴露,日后便再也不能见关月冷了,阑兮阁她也不能再去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很无聊......

下山小半年以来,这是司空婧第一次失眠。

掀开丝被下床,穿着中衣踱出了庭院,借着夜色看着静风阁四四方方的庭院,司空婧在心里问了一句:她究竟该怎么做?

身子一跃,跃上屋顶,司空婧躺在屋顶上吹着夜风看星空。

京城的夜色,不及不归山上的一半美,这里的天是四方的,星星也是形单影只,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让人感到孤独。

想到孤独这个词,司空婧忽然想起关月冷的笑脸,说来就来,蓦地就在眼前浮现出来。

司空婧伸出手,想去触摸,却突然怔住,慢慢得收了回来......

她在想什么?那人是关月冷!她可是淮王的王妃,怎么可以?

心里一阵异样,司空婧收回手,暗忖,她是不是该认清现实了,像旁人说的那样,好好得去讨好淮王?

“师傅...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

师傅要是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

与此同时。

南疆,不归山。

云中君手里提着酒壶,披散着一头银发,斜躺在望云阁的瓦顶,对月自饮。

“半年前的今日...是婧儿下山的日子......”

带着酒气的嗓音,低沉而沙哑,话语间,却是意味不明。

云中君说着,用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竹笛,轻轻搅动着此时空中舞动的萤火虫,萤火虫的光,映在他如墨的眸子里,照亮他满眼的孤独。

半晌,他提着酒壶晃着身子堪堪站了起来,惊动了周身的萤火虫,纷纷扑闪着翅膀从他身上飞起,却环绕不去。

看着身边的萤火虫,云中君用手背托住了一只荧光微弱的小虫子,醉眼迷蒙得问道:“婧儿不在...你们是不是也无心发光了?”

虫子没有回答他,停在他的手背休息了片刻之后,便又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看着身边蹁跹飞舞的萤火虫,云中君喃喃道:“真好!”

如果他的思念,能像萤火虫那般该多好?!

用尽自己短暂的生命去努力发光,到最后便无憾地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中。

可是他的思念却如涓涓溪水,汇聚成无数条河流,潺潺流向大海,犹如他身上的每一条血脉回流向心脏一样,越聚越多,循环往复,终是不息。

阵阵苦涩涌上心头,云中君苦笑暗忖,应是这酒埋了十年的缘故,熬坏了。

刚作想完,又“咕噜咕噜”得灌了自己几大口酒,最后“哐啷”一声扔掉酒壶。

看着京师的方向,云中君就着夜色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扬,带着他无尽的思念,飘荡在不归山的最高空。

婧儿啊婧儿...你可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不幸福,为师便将司空府夷为平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司空府地牢里,司空斌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得看着眼前的酷刑。

一名男子裸露着上身被绑在木架上,身上的肌肤已被皮鞭子抽打得血肉模糊。

过了好半晌,听着男人的哼声越来越弱,司空斌抬了抬手,行刑的那人喘着粗.气停下了动作,回头将水桶的冷水“哗啦”一声浇了上去。

司空斌一脸悠闲得悠悠开口:“我再问你一次,梵生殿究竟是什么地方?跟淮王有什么关系?”

司空斌问完话,被打之人缓缓抬头,露出满口血牙,冷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男人的话激怒了司空斌,他上前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狰狞着表情,冷声道:“你身上带着梵生殿的牌子,私闯我司空府禁地,还想狡辩?!”

司空斌说着,伸出手,顷刻间手里便多了块烙铁。

“嗞”的一声,烧得火红的烙铁烙在男人的胸口上,男人闷哼了一声,咬着牙根瞪着司空斌默不作声。

看着司空斌此刻狰狞的表情,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男人张着一口血牙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遍体鳞伤的男人,挨了一顿酷刑,竟然还笑得出来,这让司空斌心中冒出一丝恐惧。

“我笑你愚蠢!梵生殿是什么地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男人说着,身体蓦地往前挣扎,一口咬住了司空斌的耳朵。

“啊——”

司空斌惨叫出声,恐惧化作愤怒,一把从守卫的腰间抽出刀子在男人身上捅了好几刀,直到男人再无声息......

这正是男人最后的圈套,死了,便守住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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