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鸢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四姨太。

“你说，汪明绘是不是想和我作对！”她扯着丫头的耳朵，气道。

“二奶奶，她矮你一头，哪敢啊。”丫头捂着自己的耳朵，也不敢挣扎，越挣扎，吃打的越多。

“她哪儿不敢了，宴淮那个贱人又被她接回来了！”柯鸢甩开丫头，气冲冲地往外走，她倒要问问太爷爷，怎么就帮着那个女人了。

一开门，就差点撞上门口的管家，她竖眉骂道：“立在我门口干什么？”

管家退了一步，将迟白渊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柯鸢惊声道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

她哪能和那群女人一样。

柯鸢又气又悲，怨毒的眼光盯着管家，看样子是想把气撒在他身上

管家熟知她的脾性，当下便道：“话已经带到了，二姨太还是着紧了去办吧。”

没等她说话，管家就走了，转眼就不见了人，那样子生怕二姨太会追上来教训他。

柯鸢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地难受，她冲到书房，看着紧闭的房门，瞬间冷静下来，她敲了敲门，捏着嗓子说：“渊哥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迟白渊还在拆信，逐字逐句地看，听到声音眉头就拧了起来，“什么事？”

“关于宴淮的。”

“我不想听。”

柯鸢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说道：“那我就去找太爷说，你是不是想让她们联手赶我走？”

她越说越委屈，索性就站在门口哭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去。

迟白渊不想理，架不住外面鬼哭一样的声音，他将信收好，扯了布将箱子遮住才说：“进来。”

柯鸢神色一喜，推开门就进去了，她就知道渊哥哥狠不下心不理她。

她跳着就趴在了书桌上，这是她小时候的惯常动作，柯鸢喜欢穿洋人的衣服，方口的紧身上衣，宽大的束腰裙，曼妙的身姿随着她的动作舒展开来，胸前挤出若隐若现的沟壑。

可惜迟白渊的眼神直接掠过了她，放在了公文上。

柯鸢换了个方向继续趴，才柔声道：“汪明绘把人接回来了。”

“嗯。”

迟白渊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听见女人说：“干脆直接把宴淮送到赵家算了。”

柯鸢绝口不提被她送走的娟儿，她想摸清楚迟白渊是怎么想的。

不料听到一声冷清清的问题，“赵奕云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迟白渊抬头盯着柯鸢，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感受到威压。

“不，不是我。”柯鸢脸色白了白，又气道：“渊哥哥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我是恨她，可这么多年了，我都忍了，何必现在杀她......”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你有没有关系？”

柯鸢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湿棉絮，又酸又涩说不出话来，她摇头否认，“我没有杀她。”

迟白渊看着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是你杀的，就把送走的人找回来，不要背着我耍花招。”

柯鸢眼睛里有泪，她耷拉下眼皮期期艾艾地问：“你是不是想帮宴淮？就是因为她长的漂亮你就惦记上了对不对？我不比她差。”

为什么就是不碰她呢？

柯鸢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迟白渊摘下眼镜，也不阻止她，只不过表情冷漠，说道：“你要用什么身份留在迟家我给过你选择，你该知道今天的结局。”

柯鸢手指解衣服的手指顿了顿，小时候渊哥哥虽然也冷淡，但是总是向着她，关心她的，那时候她是他亲人，自从她求着太爷爷要嫁给他，做妾也行，他就没有再多留一分关心给她了。

就像对迟家的其他女人一样不闻不问，她高兴渊哥哥没有喜欢上别人，可是也难受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喜欢宴淮吗？”柯鸢想到渊哥哥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宴淮是唯一一个太爷征询过迟白渊才娶进来的女人，所以她很在意，更何况宴淮长的比她漂亮，柯鸢不能容忍迟白渊对她是不同的。

喜欢？宴淮那个女人吗？迟白渊脑子里罕见地保存了宴淮的模样，不过他记得更深的是宴淮三番两次顶撞他。

对于柯鸢的问题他选择沉默，因为他知道，女人惯会抓住你的话头没完没了的追究。

“好，我知道了。”柯鸢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嗯，知道就好，把人找回来。”迟白渊和她完全不是在讨论一个问题，气得柯鸢眼泪都冒出来了。

码头上，娟儿提着箱子，头被纱巾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焦灼的眼睛。

她掬瘘着身子回头看，送她过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被人潮推着往前面走，只要她上了那艘船，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半只脸踏上了船板，突然被后面的人狠拽了过去，娟儿大惊失色，待她看清楚左右挟着她的人时，眼中神采一变，疯疯癫癫地说道：“你们是谁？是接我回家的人吗？”

娟儿一边说着，痴笑着口水就从嘴边流了下去。

很快她就被带回了迟府，带到了二姨太的面前。

柯鸢歪在躺椅上，旁边的丫头给她打着扇子，见人来了，她微撑起身子。

“娟儿，抬头看着我。”

娟儿畏缩地将自己抱成一团，含糊着问：“大奶奶饶命，不是我不是我！”

柯鸢赤着脚，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手扯住娟儿的头发拽起来，“少装傻，说！是谁害死赵奕云的！”

娟儿尖叫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名字，柯鸢给了她两巴掌，又问：“是谁！”

“是二奶奶！”

“错了！”柯鸢又打了她一巴掌，娟儿的嘴巴里都是血，“是谁？”

“是……是……”娟儿目光涣散，痴痴巅巅地结巴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柯鸢扬手又要打，她才急急说道：“是三奶奶！是三奶奶推的！”

“这就对了。”柯鸢把人推开，旁边的丫鬟拿了手帕仔细地帮她擦刚才碰过娟儿的手。

“我不管你真疯假疯，好好记住是谁推的赵奕云！”柯鸢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