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原本是打算和李光弼一同监督任务的执行的,可是到了夜里,心口又疼的厉害,韩子寞不由分说就将他打晕,让段洺煜带回去休息了。
反正一切都由李泌提前部署好了,照着执行便是。
李泌睡得很沉,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醒来时身边还坐着睡着的段洺煜,李泌心中一紧,昨晚他是怎么睡着的,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
他也不叫段洺煜,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完全忘了腿伤,脚刚一触地就摔了。
段洺煜听得一声闷响,以为是有刺客,一看才发现是意图下床的李泌。
“你急个屁呀!”段洺昱哭笑不得地将李泌扶起来,“昨晚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你李将军他们也办得好事的。”
“没有出什么纰漏吗?”
李泌被段洺昱强行按回床上,还是对段洺昱的说辞有几分怀疑。
“能出什么纰漏啊,这可是你李先生出的主意。”段洺昱揶揄道,“他们忙了一晚,我不是也照顾了你一晚吗,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呢。”
李泌“嗯”了一声,低头靠软枕坐着,心道可千万别是段洺昱为了让他安心才编出来的话。他这人就是这样,听到好消息反而不自信起来,听到坏消息反而会觉得心安理得。李泌这样低着头想着,忽然觉得嘴唇一湿。
他猛地反应过来,是段洺昱亲了他。
“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
李泌没觉得段洺昱这么吻他不对,相反的,他从面颊到耳根,都红了个彻底。
“李长源你知道吗,你有三个时候最让我喜欢。”段洺昱双手环上李泌的脖子,一是浅笑的时候,二是沉思的时候,三就是脸红的时候。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脸红的时候。你笑起来,全世界都会喜欢你,你沉思的时候,全世界都是你掌控的,只有你脸红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全世界都是我的。”
李泌听着段洺昱说了这么一段没臊没皮的话,脸更加烫了。好久,他才拉着段洺昱的手,说了句:“我也喜欢你的。”
“喜欢我什么?”
段洺昱搂紧了些,软软的胸部贴在李泌的胸前。
大部分女人是藤蔓花,依附着男人生长。段洺昱则是玫瑰,带刺,她靠近的时候,男人想要接近,却还是会忍不住后退。
李泌想要往后靠靠,才发现已经无处可退了。
“说啊,喜欢我什么。”
“我…不知道……”
段洺昱听闻李泌此语,心中更气。合着她说了一大堆,换来的就是李泌一句不知道啊。
好在此时有人敲门进来。
来人是李光弼和华顼。
李泌才觉得,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华顼了,其实真实日期不算太久,只是华顼的变化有些大而已。
李光弼上前,便是满脸笑意:“那细作头目已经捉到了,昨晚多亏了韩大侠和华顼公子呢。”
擒贼先擒王,细作头子都已经捉到了,剩下的也不足为惧。
原本还担心有这些细作在城内捣乱,昨夜一闹腾,该收拾的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能麻烦将军说说详细经过吗?”李泌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忽然又觉得有些冷了呢。也不知道他这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当然行啊。”
李光弼有些意外,事情原本就是李泌计划的,也不知道他要听什么。
“按照李先生的计划,昨夜子时,我开始清点人马,装作派兵出城的样子。那个宋观果然是在附近偷看,他当然很容易就发现我们是假装的,于是他就离开了。”
李泌点头,第一步完成了。
“然后,华顼公子伪装成那个刘燮的手下,去闯宋观的府邸,装作要密报我们的那批出城军是伪装的。宋观本来是信的,这时候就让华顼公子露出破绽,让宋观认出他是隐涧山庄的少庄主。宋观起了疑心,就开始怀疑我是真的要派兵出城,他到城门时,我让那批假的出城军在城门口装作正要出城的样子,宋观或许是急疯了,放出了他们的信号弹。”
“然后呢,城内有那些地方出事?”
“留客居、聚财酒楼、安乐楼等建筑都被人为纵火,好在韩大侠的那些江湖朋友,他们将大部分的起事者都抓了起来。”
李泌点头,其实,他将军队出城时间放在晚上是有用意的,虽然晚上黑,但晚上有宵禁啊,街道上几乎是没有人的。如果有人,那就有八九分的可能是细作。这样江湖游侠们容易抓人。
“我让那支假的出城军也去帮忙救火。折腾到快要天亮,但其实在陪宋观装救火的时候,我让那支真的,由容大侠领导的出城俊了吗出城了,宋观没看到。他们原本在城门口安排的是大型斗殴,夜里不好施展,就放弃了。”
“那宋观呢,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蠢?”
李泌听到此处,才开始有了笑容。
“的确很蠢,他们在城内惹事便罢了。原本事情结束后,他还是有机会逃掉的,可是他自以为已经成功地阻挠了我们的行动,去向他们的头目邀功。华顼公子和韩大侠悄悄跟了上去,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
“如此说来,真的就是华顼公子的功劳了?”
李泌抬眉,以赞许的目光看着华顼,却没从他眼中看出喜悦。华顼不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立了这么大功劳却还是不高兴的样子,那一定是——有事。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细作头目?”华顼忽然问。
李光弼皱眉:“自然是杀一儆百了。”
李泌也默然不语,对于细作,一般都是套完信息便杀的。
“能不能留个活口。”
“为何?”李光弼有些不悦,“华顼公子这是在为敌军的人说话?那细作头目的武功有多高你不是看见了?留着不杀,他若是跑了怎么办?华顼公子愿意为他担保?”
华顼一时答不上话来,他没敢跟李泌说,那人其实是严庄的亲信。严庄效忠于安禄山,他的亲信又为何为史思明效力呢。太复杂了。
“好了,此事暂且不议了。”李泌意味深长地看了华顼一眼,“下午叛军就要到了吧,也不知我们的突然袭击会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