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跟父亲窑厂装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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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娟,慧娟,起来,起来,么大女子咧,给啥时睡呢!”突然,耳边母亲雷人的吼声响起:“起来,给你爸摇车!赶紧的!”

睁开眼睛一看,天亮麻麻黑,头晕乎乎的,赶紧坐起身。父亲穿好衣服,坐在大椅子上,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不断咳嗽。厨房里传出“噗嗒,噗嗒”的烧锅声。

穿好衣裳刚踏进厨房:“慧娟,赶紧,去拿盆子放水去,赶紧的,你爸急了,嫌迟了!拿妈赶紧再烧一锅热水!”

拿着盆子,打开车的水伐,灌进的热水‘嗒嗒’的流了出来,只不过全部凉了。

“慧娟!水放热了么!”父亲在房间大喊。

“没呢,还冰着呢!”

“嗯,成早咧弄啥呢!一个车紧忙发不着,叫你妈,叫你妈!”父亲气呼呼的跨出房间:“西死去!知不道把铁盆放到底呵,可拿个盆盆放水呢,看咋细发的!叫你妈,上头倒热水,开关打开,叫它流去!”

“嗯,猪日的沃模样,一起来就连阎王爷一样,催命呢!”母亲端着一盆热水,走出厨房,低声骂着完吼:“慧娟,赶紧给锅底搭把火,操心你爸一时可嫌热水少了!”

坐在灶台下,一下一下抽着风箱,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上学的快要迟到了,我心急如焚,却不敢放下风箱。

“慧娟,摇车来!总钻灶火寻死呢!一早上知不道发车,光知道个谋着吃!”站在前院的父亲大吼“去,去!暮的连猪一样,知不道先把铁盆挪开,光知道放摇把,看三个人站的下!”走出厨房的我看见父亲一胳膊肘撴在了母亲的胸口。

母亲咬牙切齿,却没有骂出声,她揉揉胸口,端走铁盆,父亲已插好摇把,我们三人一块握着,使劲摇。

“嗵,嗵,嗵……”车灭了,

“嗯,连猪一样,我手把减压放呵咧,你家还不鼓劲摇,还倒松手了!来,重来!”父亲吼完,重新插好摇把,再一次尝试,又失败了。每一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母亲还想试,被父亲一把推开吼:“叫人喘口气!”

“猪模样咧!谁再给你做个活呵,把谁撴垯来日垯去的!倒咧八辈子霉咧!”母亲气呼呼的走了,却从厨房端来热水。我赶紧打开水伐,放放车的冰水。‘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父亲蹲在地上,又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妈,赶紧的,我上学又迟到了!”

“照紧倒水着呢,还咋么个再快家!”母亲不高兴的吼。

父亲站起身,来车前,母亲放下盆子,三人再一次尝试,“嗵,嗵,嗵嗵嗵,……”终于车响了,发着了,我的心落地了,赶紧去厨房给自己找吃的!厨房里除了锅里的热水可以洗脸外,别无东西。

“妈,我早上吃啥家?屋又没馍,也没饭!”我边洗脸,边问。

母亲呼呼的从我身边走过,自言自语的骂:“吃啥家,吃啥家!吃你妈的肉家!我一早上起来烧水家,发车家,一个个都要我扶手扶脚的,想吃饭咋不老早起来帮忙!”

听到母亲的话,我的心里委屈极了,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想吃饭了,和面水去!我把猪食一烫,留点水,烧起锅就是饭!”提桶向车里加水的母亲边走边说:“我给你爸把车头挂上就回来,你先烧锅!”

看看天色,我知道时间根本不允许!收拾好自己,推着自行车,便出了门。

高中校园到处一片朗朗的读书声,教室里,花坛边,房檐下,小路边,英语,古文随处可听。放好自行车,书包刚拿到手,鼻血又冒出来,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赶紧向水龙头跑。我不知道为什么流鼻血的频率越来越高,记忆力越来越差。踏进学校,胸闷,头痛的感觉没了,一种焦急,紧张的压迫感却从心而生。高三了,整日晕晕乎乎,怎么能考上大学?我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一周,一周,时间真的像流沙一样,怎么也握不住。

下午放学回家,一进门,却看见父亲定定的坐在大椅子上阴着脸,母亲坐在炕边,面无表情。我的心一沉,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放下自行车,走到母亲跟前,小声问:“妈,咋了?我爸咋了?”

“没咋了!你四爸可到那邦托着娃,骂咱呢!骂了一后晌!不是个东西,婆娘女子出身!”母亲冷冷的坐在那,一脸的无耐。

听到母亲的话,看看低头静坐父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们。

突然,街道上传来了一阵万人齐喊看热闹的骚动!有孩子还在喊:“打锤咧,打锤咧!”

一听到“打捶”这两个字,父亲的头猛然间抬了起来,母亲的一条腿下了炕,我条件反射似的向外跑。马路上,远远看见一群人追着玉立打,玉立全力向回跑着。不假思索的我迎着玉立跑了过去,一看奶伯全家五口凶神恶煞的追打着玉立。

“奶伯,啥事些,咋着这么大的气!”老远的我出声,想阻止别人的对弟弟的过分。

父亲和母亲来了,远远站在自己街道口,像看马戏一样,一动不动。玉立看到父母冷漠的样子,逃跑的脚步慢了,被追上的奶伯一家群殴。

“我把你个猪日的,我娃惹着你啥咧,你可把娃的书包撂到厕所去!我把你个没开眼的!栽娃子!……”奶伯全家,没有人搭理我的问候,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玉立的身上。我挡了这个,却挡不住那个,马路上一街两行的人都在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焦急的我远远看看父亲和母亲,他们像石雕一样,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一动不动。

“奶伯,有事你说些,包打咧,包打咧!”无论我再怎么央求,也无法让他们全家停手!

母亲刚刚迈出步子,却被父亲阻止了,他拽了一把母亲,扭头回家了。

突然间,我觉得天地间,我和玉立是被遗弃的孤儿,不!不是孤儿,是比孤儿更难立足的笑柄!一种呼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悲愤久久回荡在胸口。霎时间,我不恨弟弟的顽劣,不恨他给自己带来无休无尽的战争与折磨,只觉得他可怜无比,无依无靠!看着父母的背影,我的心在流血,全身凉透!连往日那种恶心,愤恨也丝毫没有。

大路上,柳东,柳西一街两行的人,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像看耍猴的一样,你挤着我,我推着你,蹦高都想看到我和弟弟被人推来搡去!虽然,我一拳未挨,一掌未受,可怜的玉立在别人暴揍下不断的回话:“我不打咧,我不打咧!……”

看着左躲右闪,抱头哭泣的弟弟,我不恨他的懦弱!无人疼惜,无人爱护,无人撑腰,是个人就可以随便打的弟弟,他不示弱又拿什么自保?我心碎了,一腔的恨!我恨自己无权无势,无功无德,不能保护自己的弟弟;我恨自己是女儿身,汉小力薄,拳头无力;我恨自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遇到那样的父母!

“猪日的还打不打咧?还打不打咧!……,我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今个就想把你给西死!”奶伯拿着鞋底不断的抽打着玉立的头,手,脖子,恶恨恨的问。

“奶伯,包打了,包打了!……”我双拳难敌十手,心里恨的要死,嘴里却不断的叫着:“奶伯!”脑子里想着古诗词中歌颂父母的篇章,只觉得恶心无比!只想问一句:我们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我的父母在哪里?

终于,停手了,奶伯一家长扬而去,口哨声,嬉笑声,品评声,指指点点,我已无所谓,只想带着自己的弟弟回家!

“玉立,姐说咱回,给这儿包站咧!回去,把衣裳换了,姐给你洗!”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要回你回去!”玉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一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无耐的我一个人向回走了,只是“家”在哪里?我的心却找不到“它”的方向!玉立不回家,回家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暴揍!不回家,他一个人又要逃到哪里?哪里有口热饭,有床棉被?

家里沉闷不堪,压抑难当,只是生活的脚步谁也不能阻止,吃饭,睡觉,看电视。有没有玉立这个人无所谓,只要父亲不发火就好。

几天大雨结束,艳阳当空,天空犹如蓝宝石般的璀璨明丽。虽然乡村街道泥泞不堪,马路却是干爽无痕。芒上传父亲爽朗的嬉笑声:“嗨!这天晴了,人都觉得精神头不一样了!……”

“天晴了,路干了,又可以开车挣钱了!精神头当然不一样了!……”

“哎,你还包说,我看光是咱街道这一截路滥,公路上干当当的,没个啥啥!慧娟,慧娟,你家谁跟我到窑厂装砖去,后晌把砖装好,明个早上咱就能老老早早出门,……”父亲喜呵呵的进门了,从前院向后走着,边走边喊。

“路还滥着呢!……”母亲手拿着鞋底,坐在炕上探出身子,从窗户向外看看说。电视剧正放的起劲。

“嗯,我知道路滥着呢,今个咱到白王村窑厂去拉砖,雾一条路是石子路,地基硬着呢,开车没事!咱车又到公路上放着呢,又不咂谁家芒,回来也不进堡子,就放到公路上,明个早上老早可以走,后晌回来,路就干当当的,这俩天这天气!”父亲站在房门口,一本正经的说:“走走走,几天没出车咧,咱加个紧,明个就能多拉一趟,或者走远嘎。”

“嗯,我这捏个个把针线活铺开,天捏个晴么,看你一个乏人,没说多睡一后晌,少拉一趟砖还咋咧!不去!歇嘎,谁还限定你一天必须拉几回嘛!……”母亲的话没说完,父亲的脸便沉了下来,越来越难看。

“爸,我跟你去!”看到父亲阴冷的脸庞,我觉得随时都战争暴发的可能!着急的我放下手里洗衣裳的活,赶紧说。

“哎,好好好,叫你大女连你去,明个星期天呢!叫你大女连你去!慧娟,你跟你爸去,你……”母亲跳下炕,站在房门口笑呵呵的喊。看着母亲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听到家里精彩的电视剧,我忍不住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

坐在四轮车上,一路颠簸着来到白王窑厂,深深的两道车辙像不可逾越的深壑,车轮无法自主行走,只能顺着前行,无论水坑还是深泥潭,眼看着轮子甩起的泥水飞溅的到处都是,却丝毫没有回避的办法。父亲擦擦脸上的泥水,笑笑大声喊:“你坐好,操心包掉下去了!农村这活就是这样子,没一样好活!今个后晌咱不装砖,你看着,明个还装不了!到时候大车一咂,路才滥,咱这蕞车更没办法走!”

“没事,爸,你看着路就行!”我擦擦脸上,身上溅起的泥水抓紧车,眼睛向前看着说:“我看前面路就好了!”

“呵呵,当然么,前面雾一截截是窑厂专门铺的!不过到了里面也不好走,都是土路么,下了几天雨,土一下子湿透了,咱去的早了,没车咂还好点,等明个早上就坏了。不过,咱砖装好了,等下午来再来的时候,路就干的差不多,再加窑厂用灰渣一垫,咱来了,正好!”听到父亲的话,我忍不住笑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与心疼。

“咋?过日子就是个这!会按排了,就能多跑一趟,多挣一点!不然,nia谁会白白送钱给你!就是爸说的,你今个后晌不加这一点紧,明个就少拉一趟,甚至一趟都拉不了!你家都大了,成天都挤到一房子,也不是个事!……”听着父亲的话,看着神情专注的他开着车,颠簸着向前走,一股自责涌上了心头:父亲为了家庭的经济,他早出晚归,虽然脾气极差,可他只是为了早出门,早拉砖,进门的他或是饥饿难耐,或是干渴疲累。为什么我会躲着父亲,为什么不能细心的照顾他,为什么除了惧怕就是惧怕?女孩子装砖怎么了?不偷不抢,靠劳动挣钱,为什么会觉得丢脸,为什么怕遇见同学,熟人?

“哎,人呢?人呢?”突然车一拐弯进入到一个平坦的大门前,冲着房门,父亲大喊。

“没有人,爸,房子没人!你跑这弄啥来了?”

“哎,这就是白王窑厂!你得是看门口平整很,这是人专门修的!门面活么,走,咱先装砖走,他一时就来人咧!”父亲开着车,向后直接走去。泥泞的土路,横七竖八的车辙,到处散落的碎砖块裹在淤泥中,颠的车“磕嗵,磕嗵”的响。

父亲倒好车,车箱正冲着砖摞子,拿起砖夹,一夹五块,向车箱前端摆放。父亲提着砖,跨着马步,一转身,一轮臂,一夹子砖便飞落到预定位置。而我从砖摞子提着五块砖,咬着牙,用两只手紧紧的捏着夹子,慢慢挪动着小碎步,好不容易五块砖放到位置,然而,不整齐,松动,掉砖等等问题都会影响父亲提砖的速度。

“去,去,一边去!”父亲吼。

“嗯,连猪一样暮!”一胳膊肘撴到了我的胸口,

“去,下去,包挡我的路!”父亲怒目相睁。

站在地上,收拾着那地面的砖,五块砖,我却怎么也举不过头顶放到车箱。父亲的怒吼声更让我举手投足间惊慌失措,不知所以。好不容易一车砖装好了,父亲抽根烟,发着车,准备向外开。然而,没开几米远,父亲却停下车,车胎没气了。

“没事,只有前导向轮没气!只要你一时给咱站到车前头,脚踩住砖头,让这一边的好轮子架到空,让没气的这个轮子翘起来,然后,我就有办法了!”父亲跳下车,前后看看,用树枝敲敲,不以为然的说。

看着一车的砖,再看看泥泞的道路,我不解的问:“爸,能行吗?这路又不好,咱车又重!”

“呵呵,不相信你爸?这事放到别人,他肯定得把砖卸下来,能不能开回去都成了两回事,放到爸这儿,小菜一碟,保证能把车开回去,还不用卸砖!要不,咱爷子俩个一后晌就白忙呼了!”说着,父亲随手从旁边捡来一块砖头说:“轮子没气了,咱车又一重,窑厂到处疙瘩瓦块的,还不敢开的远了,咱就到这儿把车轮支起来,免得车胎砸滥咧,一个车胎可花不少钱呢!你用脚把砖踩稳,我把车轮开上去,你要等着我车轮都上去了,才能抽脚,不能一看见车轮刚一上这边砖沿沿,你就害怕的把脚抽了,爸开车,你放心!不会扎到你的脚!听明白了?”

一听父亲的办法,我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的功夫总算没白费!站在车轮的前面,脚踩着砖头,看着车轮车慢慢向自己靠近,贴身,直到身子向后仰着,整个腿塞到车底,眼看着车轮压上了砖的另一端,翘立在自己的脚上方,头车紧挨着自己的身体,车轮马上可以碾压自己的脚、腿和身体。惊恐的我,松开脚,不自觉的逃到一边,惊魂未定。

“我把你个猪日的!谁叫你把脚松开了!”突然,父亲一声怒吼,从车上跳了下来,顺手拿起砖夹,举过头顶,顷刻间就要飞向我的头。我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头,向后一闪,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那场灾难。

“嗨!老三,你弄啥呢!”千钧一发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

父亲放下举起的手,回头一看,笑呵呵的说:“奥,二哥,你今个也来上班咧!看你咋一天勤的,明个上班也能行么,今个可能有几个车!老规矩,车户给门房签个字,你明个再来个秋后算账,看不是燎扎咧!来,抽着!”眨眼间,父亲满面笑容,风趣如雅,阴阳顿挫的嘻嘻着,顺手放下手里的砖夹,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了来人,又拿出打火机,给来人点燃,然后再给自己点着。两个人美美的抽了口。

“这是你二伯,是咱白王窑厂的财神!”父亲吐出烟卷笑呵呵的说。

“伯,你来了!”惊魂未定的我,赶紧问候。

“对咧,对咧,再包给娃一天说样咧,咱不过是个过路财神!”会计笑笑的转过头:“伯不来,看你爸凶的沃样子,你早都把打挨咧!”

“没,没打!打啥呢!”父亲抽着烟,红着脸笑呵呵的说。

“没打?还叫没打,我看我再不来,娃的脚不被你压碎,头就能被你打暴!我才个一直就在房子里坐着呢,看见你指挥娃给你踩砖呢,心还说:‘这老三么,胆也大得很,看你万一失手咧,把娃再弄个三长两短的,你后悔都来不及!’还站在窗子口喊你呢,可能是车声太大,又隔着玻璃,你没听着,我没停就给外走,正准备出来挡你呢,就看见你拿个砖夹子准备打娃呢!真没看得出,平时脾气么好的人么,咋到自家娃跟前是么个样子些!”会计抽着烟一本正经的说。

“看你说的,沃就能出事嘛!咱瞎好也是这么多年的老司机咧,实在不行了,刹车停下就清咧么,还能没有么一点拿法,tiang赶紧坐你的坐!没沃金钢钻就敢揽沃瓷器活!车这么个一支,它就能开回去!娃是胆小很,看我是她爸么,还能害她不成!nia就把她给吓得,眼看好咧好咧,赶紧把脚给撤咧!……”

“呵呵,你还嫌娃跑咧,我看娃跑就对咧!人没说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光说你的话,来叫你把脚塞到沃车轮底下,你试火嘎,还骂娃胆小!”会计笑笑,淡淡的说。

听到会计的话,我心一酸,迅速低下了头。父亲撇过一眼,讪讪的笑笑说:“掌还难受啥呢,你二伯给你气出咧,也把冤给明咧,你还哭得啥呢!包哭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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