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苦难的历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苦难的历程,不仅仅是因为家庭的变故,而是段人生坎坷路。它的坎坷不仅是天灾更是人祸,这个人祸的制造者就是辛勤劳做的父亲。如果说童年是恶因的播种期,那么青少年期便是恶果的成长期成熟期。如果说母亲是恶因的播种者,那么父亲就是恶果的催熟者;如果说玉立精神失常的罪魁祸首是父亲的暴虐和冷漠,那么母亲的迷信便是把孩子推向绝境的利器。家庭错误的做事方式和思维方式,把俩个孩子都推向了病魔的口中,粗糙,强势的农村父母看不清,恶性循环,高压加重。不同的孩子,不同的心里,相同的病痛,是克服,是堕落,人生境遇如何?苦难的历程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第一节海市蜃楼里的幸福

四轮拖拉机车头进门了,虽然它还不能营运挣钱,但有它在院子,父亲疲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和母亲说话的声音大了,街道尽头都能听到那欣喜的、夸张的说话声,一种“一朝车进门,千日耻辱消!”的兴奋展现在父母的举手投足中。虽然,父亲依然重复在借钱,焊接车箱的工作中,虽然他依旧贫穷,劳累,但街坊邻里喜庆,恭维声越来越浓。

车箱七拼八凑,终于成型了。父亲拼劲全力买回了两个别人淘汰的车箱轮子。无油,车却无法动!眉头紧锁的他来回在家里踱着步子,一声不吭。

“哎,掌柜的,掌柜的!……”母亲挺着肚子满面春风的从街道向回跑着,边跑边喊。

“卖了?多钱?”父亲激动的迎上去,一脸的惊喜

母亲扬扬手里的五元钱,得意的说:“哎,雾些鸡蛋还卖了五块钱!给,赶紧的,想买油了,赶紧的!”

“哎,这么一点钱,能日个得勒!”父亲快速接过钱,满脸笑容,拿上小塑料壶,便向外走。

“去去去!就这些钱,还把人没难死,要不是鸡这几天挣气些,我看你想磨合车,还得停几天!”母亲手插在腰间,挺着肚子,笑嘻嘻的冲着父亲的背影大声吆喝。一转身乐呵呵冲着我说:“走,给回走,回去看给咱做个啥,你爸这就准车行咧!”

母亲从瓦罐里挖出半碗米,笑呵呵的向院子撒着说:“看,你还嫌妈一天拿米喂鸡呢,这俩天,要不是咱这一群鸡争气,你爸想要钱买油?没钱就是没钱,你干看没办法!平时给鸡吃好嘎,人少吃一口,你看关键时候,就显出来咧!鸡吃的好了,也就肯下蛋咧,俩个你姨平时给些米,咱也就是一两顿的米饭的事,给鸡打尖着吃,看鸡也争气很!咕咕咕,咕咕咕,……”

听着母亲的话,我哭笑不得:春天来了,天暖和了,鸡产蛋量增加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别人家的鸡野放着,照样蛋下的乎乎。这么简单的道理在母亲那里全然不通!我不想再辩驳,省得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斥责。

“妈,咱买车,我爸为啥不向我伯,我爸借点钱呢?五块钱能弄个啥!麿合车一时就用完了。就是有个活,咱车都出不了门,挣不了钱!”

“嗯,再包提咧!你爸沃哥儿弟兄?一个个都是那个乍乍羝角向外顶,自己兄弟的事,借给你,害怕你不还了!你大伯家,你大妈连咱不说话,立明结婚咱也没去,你爸厚着脸皮寻他哥去咧,你大伯一句话:屋的事你大妈做主呢!你大妈一时难心还说不完。一句话,没钱。你二伯呢,自己张不开那个口,他大儿宏立骂你爸着说:拿人nia球毛给自己栽胡子呢,没钱就不弄咧,谁家有钱知不道放到信用社吃利息。你四爸nia看咱有车咧,眼睛鳖覆的,一天拧儿拧儿呵,俩口子都是么个!不敢见咱有个好,咱稍微有个明缝缝,雾俩口子脸子就掉呵咧,一天走路都带气呢,你爸不愿意开口。说他哪怕穷死,难死也不向你四爸张口借钱。嘿,羞咧磕字咧,贺家这哥儿弟兄们说起亲当当的,没隔个层层,还不如上坡你喂家!你星红舅是上坡门子个你舅,人还借咧咱五十块钱。不怕妈时时节节提礼当看nia大舅呢,咱遇上事了,看nia人也帮呢,谁就是你家贺家这一窝子猪!……”

“妈,你咋是么个些,么爱骂人的!他家不借就不借,以后也包用咱的车!车都进门了,油钱还能难住人嘛!大不了,多攒些鸡蛋,卖了,再给车买油,出车无非是迟俩天早俩天的事。或者问上坡我喂家借钱,我爷任个三天一会到集上当经纪呢,我蕞姨又到县上卖衣裳,一屋挣钱的,借一箱油钱,不是容易很的事嘛!”

“切!你喂家?看你爷敢违了nia库建他妈的意思嘛!上坡你爷连下坡你五爷俩个人给咱当保人贷款就已经满嘴的人情咧,还借你钱家?蕞娃家,少管大人的事!”母亲突然脸变了,斜眼瞅了我一下:“洗你的锅,你爷挣雾俩个钱钱看得够沃老婆糟嘛,库建眼看着订媳妇家,你爷可垯来的钱呢。”

看着母亲那不耐烦的样子,我闭上了嘴,心里却忍不住说:“还骂我爸的哥儿弟兄,上坡我爷也不咋得!一箱油钱就能借穷了?谁还不给还了!我五爷月月有工资呢,也没钱借了?我爸天天连么个给他家做活呢,到我爸事上就没人帮了!光帮空头人情呢。”

“慧娟,慧娟!谁跟我磨合车去!”前院传来父亲的兴奋的高喊声。

“慧娟,赶紧的,赶紧的,放呵锅碗,去,你爸叫你呢!”母亲一脸欣喜。

“嗯?”我疑惑的看看母亲,不解的问:“我爸叫我?”

“叫你,叫你,赶紧的,赶紧的,你爸叫你耍呢?”母亲喜呵呵的推着我向外走,边推边高声答应:“来了,来了,娃来咧!”

“妈!这是小子娃的事,我爸得是叫玉立呢?”我回过头,问母亲。

“你爸明是叫你呢!赶紧的,暮囊啥呢!”母亲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玉立听到父亲的呼唤声,原本欣喜的面容变了,耷拉着脑袋一转身向后院槡树下走去。

“哎,掌柜的,五块钱买了多少油?嘿嘿,看一后晌够用不够用!大女子来了。”

“够!够,够,油箱里面还有一点出厂时加的油。”父亲低着头向车里倒油,一抬头,他厌恶的看了母亲一眼,低声吼:“嗯,闷有连猪一样,看开车的事情就是女子娃的事?!……”

“那我听你叫慧娟呢!……”母亲一脸的无辜,我回身白了母亲一眼,示意后院的玉立。回过神的母亲笑呵呵的大声喊:“玉立,玉立,你爸叫你磨合车去,赶紧的,赶紧的,走,妈说走!”

玉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父亲发动了拖拉机,一脸的笑容,他跑前跑后,提水,加水,挑水。母亲来到后院不断劝说玉立去跟父亲磨合车去,玉立扭捏着,逃避着,哭泣着跑出了院子,母亲跟在后面高声的骂着:“我把你猪日的,看你爸爱心爱意的叫你坐到车上耍呢,你还把你驴屁眼甩尾声的,就像谁把你咋咧!嗯,瘦狗凑不上墙么!回来,回来!”

“咋?咋咋咋?”父亲挑着水,快步从外面向回走,边走边问。

“你儿沃廋狗凑不上墙,还嫌你没亲自叫他,可叫他姐的名子咧,使性还不去!嘿嘿,你就把你儿叫嘎,……”

“不去包去!我叫他嫌困很!”父亲带气撴下水桶,一脸的不悦,低声骂:“沃再是个猪些,我早都卖咧!没球个本事,一天还毛病多很,放人nia沃娃,我家有这么好的家俱呢,高兴都高兴死咧,都知不道连咋么个扎瓜家,咱这娃,嗯,羞咧先人咧,还叫不到跟前来!看可谁谁把他可么看承到咧!你迭一天给屋扒金尿银呢!……”“嗵嗵”的车声压住了父亲的责骂声,可是那狰狞的面容却让人一看就知道嘴里绝对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玉立站在街道邻居家门口,远远的看着车,看着母亲,父亲,一脸的期待与失望。母亲不断的向他招手,示意父亲生气了,让他赶紧回来,乖乖跟着父亲开车出门玩去。

车声响了,邻居们个个探着脑袋看着父亲加水,加油,孩子们更是围在拖拉机的周围兴奋的看着,摸着,胆大的爬上驾驶座,转动着方向盘,一脸的激动。母亲不断赶着孩子,阻止他们扳动拖拉机的零件。父亲卷好旱烟,点燃,慢慢的抽着,不知道是欣赏自己的爱车还是在等玉立的回来。玉立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不断尝试着上车,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脚步不断向回磨着,母亲一招手,却又倒退俩步。

“三哥,三哥!……”库建后院土墙上探出脑袋,兴奋的喊:“得是准备把车开出去磨合家?”

“就是的!你去不去?去呵,咱一垯走耍走!”父亲一脸的笑容,热情的招着。

“去呢!去呢!”库建小跑着,来到院子,和父亲坐上车,开出门了。

“哎,把娃叫嘎,把娃叫嘎。”母亲急呼呼的走到车跟前,笑嘻嘻的说:“你家耍呢,叫娃也把新车坐上,看就是事咧!”

父亲转身一看,玉立却掉头向街道上走了:“干的没蜡咧,他不去就不去算咧,何必呢!先人吃咧巴巴咧!”

“库建,姐说你三哥不叫了,你再碰上娃,把娃叫嘎!你三哥不是个仔儿,就说你想叫娃去,你就正儿八经把娃叫嘎,可不,可叫大女子呢,去,本来那个想来,一听叫他姐呢,还着气不来咧!姐说你把娃叫嘎!……”母亲追着四轮车,不断高声叮嘱着,库建挥动着手答应着母亲。

“妈,你不停总到芒上呐喊啥嘛!本来没事的事,你一呐喊就好像多大的事似的。你这个样子是给我爸拱气呢,玉立还越叫越远!雾爷子俩个矛盾越弄越大!……”

“去,你再包说咧!你爸不是个东西!拿个他爸,不像个他爸的样子。一天批批江江,总不停骂娃呢,就像他先人要他西!总没说像个他爸的样子,一天把娃哄哄阙阙,连娃弄个啥,一说就牛眼睁呵咧,娃不跟他,放谁都不愿意跟他!”母亲边说边给回走。

突然,门口一群小孩向四叔的山花墙边涌去,一个个嘴里:“奥,奥”的喊着。大人们一个个站在自己家门口向外张望着。好奇的我和母亲不由得向外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朱家二媳妇一拳一拳的打着抱孩子的四娘,嘴里骂着:“叫你屁硬,叫你屁硬,偷人晒的干柴还不认账!”四娘愣愣的看着别人,一步步后退着,嘴巴闭的紧紧的,一点不像在母亲跟前撒泼的样子,四叔也不知道钻在哪里,更没有往日那种在母亲跟前护四娘的及时和威风。

母亲冷笑一声,低声骂:“平时屁么硬的么,今个儿咋不念喘咧?光当一天俩口子到我跟前要欺头呢!回,给回走!”母亲拽着我的胳膊向后院厨房走去。

“妈,你说我四爸人呢?这会咋不见我四爸出来帮忙呢?”看着四娘被一拳拳的打着,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真希望四叔赶快出现。

“到他家房子里窝着呢,不敢出门的皇气。他婆娘偷人柴,他一个大男人去连打妈一样也去打人nia婆娘试火嘎,不敢的皇气,害怕人把他的稀怂打出来了!”母亲恨恨的说着,人站在案板边,却来回的走着,不断透向窗户向四叔的房子看看,一点儿也静不下来。

“妈,你咋了?得是看我四娘被旁人打你心里过意不去?”看着母亲焦急的面容,我忍不住的问。

“嗯,你四爸今个可咋么稳的咧!就说你都不嫌把娃吓咧。不是个怂!……”母亲咬着牙,用手剁着四叔的窗户,低声骂。

“妈!你包骂咧,你要是放心不下,我去给我四娘把娃抱上,我四娘手腾开了,她也就还手家,要不叫人nia连打死娃一样,你四爸嫌顺不出去,你是个大人也不好说啥,毕竟是我四娘偷人nia东西咧。再说nia连咱不说话,朱二嫂连咱关系也不错。我出去啥都不说,光把娃一抱,也不得罪谁!妈你说呢?”

“行,就连这么个办,她你四娘有本事了,少挨些打,没本事了,叫nia打去,把贼手贼脚的毛病叫人打嘎也对着呢。”母亲终于面露喜色,挥挥手示意我赶紧出门。

出门的我远远看到四娘被欺到了麦草堆,堂妹在怀里惊恐的大哭着,四周围满了参差不齐的孩子,大人,嬉笑的,起哄的,也有人只是用嘴淡淡的劝着架。四娘一只胳膊抱着孩子,一只手抵挡着朱二嫂的拳头,满头的柴草。

“我把你个贼娃,满街道谁家的干柴你不偷些!连猪一样懒,光一天吃整在,做现成。谁是你爷一个,一天辛辛苦苦把柴晒好,你光给回一揽,一烧?我晒咧三天的柴,你三天没一天不偷的!偷顺咧?捡着一家子往死哩偷呢?你也知道热炕睡着好,别人就不知道咧!我家晚上没干柴,把娃冻的光哭呢,我今个专门到这到儿盯着呢,就等着剁你的贼手呢!……”朱二嫂的拳头,掌巴像雨点一样落在四娘的手上,身上。雨点的大小,快慢随着四娘失嘴否认的频率而增加着。

我快速钻进人群,不吭声接过摇摇欲坠的堂妹,抱着她走出围观,替她擦干眼泪,哄她不哭。没有堂妹的牵绊,四娘出声了,两只手可以抵挡攻击了,只是矮小的她却抵不过人高马大的朱二嫂,她慢慢向外退着,退着,终于挤出人群,快速的跑回了家中。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慢慢散了,一个个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却没有一个斥责朱二嫂过分的!相反一个个都在学说四娘偷人东西的时间,地点,频率。看着四娘狼狈的样子,听着街房的议论,想想她和四叔欺负母亲时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脸红烧红烧,一种无言的气愤和同情在体内升腾着。

突然,四娘从背后无声的抢走堂妹,“嗵嗵”的走了。留下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嗵嗵嗵,……”四轮车回家了,父亲一脸的兴奋。跳下车,迫不急待的大喊:“哎!车真个是个好东西,看今个头一天出门磨合车,就有人辇着辇着送钱呢。出门一时时,就挣咧十块钱,连耍一样!”

“弄啥挣咧十块钱?”走出厨房的母亲一脸的惊喜:“看,这真个是财神问路呢,十块钱,明个的油钱可有咧!”

“哎,十块钱还是人情,咱心不重,这是nia人主动给咱塞的。人叫我帮忙给把二个一抱粗的树拉倒,从段四海那一蛋地给拽回来咧。人给了二十块钱,我嫌一个堡子,一步连近的,咱又是磨合车呢,没出多大力,就说算咧,人后来硬塞咧十块,还感恩戴德的。”父亲得意的扬着手里的十元大钞,一脸的幸福。

看着父亲幸福的笑容,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似乎往日那借钱受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家里再也不用为钱而发愁了。

“哎,他舅人呢?”母亲向后看看,惊讶的问:“才个他舅不是连你一垯出去了,咋不见娃人呢?我还说给咱做饭呢!”

“nia回去咧,才个到桥口nia硬要下车回去,说他下来看车,屋人知不道!天黑咧,嫌屋人可寻呢!哎,咱屋今个咋咧,我咋觉得怪怪的?”父亲看看母亲,吸口气不解的问。

母亲“嗯,嗯,嗯!”小声的“哼”着父亲,用手指指四叔的屋子,小声说:“才个打捶了!你包问咧,一时到灶火我给你说。慧娟,去寻玉立去,叫娃回来吃饭家。”母亲挥挥手对我说。

玉立跟着我回家了,却不敢进门,他站在厨房外面,缩头缩脑,听着父亲和母亲的说话。

“咱这一天心长很,看nia旁人打那个,心上不得下去,慧娟给nia把娃抱上咧,就准把nia手腾开咧,她才能脱身,跑回来,少挨些打。你看nia,从娃怀里把她娃一抢,就像谁欠了她多少,我硬忍呵没念喘,一念喘就是事咧!嗯,适合就旁人打,我看旁人把她打的,连打死娃一样,她一个屁都不敢放!平时偷了咱的东西,你看你家老四护婆娘呵比护他爷还护的紧!不讲理,猪八戒倒耙打的不停点点,今个么能行的,咋不见他屁硬咧?我说你家贺家这都是些窝门狗,光一天会咬自家人,你还嫌我说呢!我再不是看到娃的面子止,嫌娃哭的不当,我就不管她,叫打去,把贼手贼脚的毛病,叫人旁人一回就打过!……”

“嗯,嗯,嗯,包说咧,包说咧!干的没蜡咧!”父亲板起脸,不高兴的瞪着母亲,低声吼:“赶紧的,吃饭,吃饭!咱把咱该做的做好就行咧,说么多的话弄啥!雾俩口子二着呢,你连沃人较量有意思吗?……”

“哎,哎,哎!雾俩口子二着呢,你家老舵家俩口子该奸着呢?特别是大嫂,该是堡子能行很的能行人吧,年时个暑假,老舵家连他邻家刘三一家子打捶咧,咱大女子正好到nia刘三家织地毯呢,刘三家老婆到老舵家又哭又闹,把她家一家子全部赶出去,头门关上,到屋又摔又绊的,老舵家一家子立到芒上干看没办法,进不了门。Nia还不是连咱不着么,慧娟娃一看她大妈狼狈很,跑回来给我说,我没停连娃俩个人跑到大嫂家后院,把慧娟从后墙上凑进去,给她大妈把头门开开,她家这才进门了,不了上午饭到了黑了都吃不了。为这,刘三家见了我连娃都不招识了,她大妈能知道啥嘛!连你不说还是不说,她家那娃见了我这她娘不问还是不问,见你这个她爸爸不问还是不问,这该都是能行人吧,你说这都是为啥?”

父亲吃惊的抬起头,直视着母亲,愣愣的问:“还有这事?我咋没听你说过呢?”

“这会说也不迟么!你掌说这不都是一窝子猪是些啥?一点王话都不懂!”母亲一脸的鄙视。

“吃饭,吃饭!”父亲不耐烦顿顿筷子。

玉立趁机端上稀饭碗,站在菜碗跟前使劲的给碗里夹菜,我一看便知道这是打算出去的前奏。

父亲瞪着玉立的筷子,一眼不眨,玉立眼睛盯着父亲,筷子抖抖豁豁,菜撒的到处都是。

“嗯,吃个啥欺穷挖穷的沃样子些!就像谁把你饿着呢。”父亲呲牙咧嘴的骂。玉立不吭声的端着碗走了,又去了后院槡树下。

“看看看,还不敢说,一说就把碗端走咧,井的病得的深很!”不解的父亲出大声吼。

“嗯,嗯,嗯!总不说你一天连个婆婆嘴一样,谁都不入你的眼!他要夹菜,你叫他夹去,还是没有菜嘛,总不说自己一天话多的比屎还多!”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低声说。

“我不说憋人很!那个样子,就准备把菜一夹可出去家!连咱就不是一心!羞咧先人咧,把沃都给我准咧儿咧!嗯!这回老天爷再开恩,给个儿,我把他就打咧霍丈咧,……”父亲咬牙切齿,稍做停顿,恨恨的骂:“沃在是个猪些,我早都倒个向!实在不行把它杀了吃肉!……”

站在厨房,看着父亲憋屈样子,我心里真是不滋味,玉立站在后院,想想他也觉得可怜,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愿意顺从父亲,为什么要一个人脱离全家,为什么不能忍一忍,下次把事情做好,不要让父亲挑出毛病?然而,谁能跟得上父亲的要求,谁又能入了父亲的法眼?难!我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不自觉的端着碗站在了房檐下。

父亲的车行了,油箱的油一点点满了,可以走远路了,慢慢的可以给家里攒油了,二十斤的油壶,半旮林桶子的油,一旮林桶子的油,直到半油桶,一油桶。父亲脸的笑容越来越多,脾气却越来越坏!特别是出门,进门的时候。吃饭,喝水,发车,加水,……,稍有纰漏,或是顺序不对,便会招来雷霆之怒:摔碟子,踢盆子,一不小心,拳头,家俱就会落到我和母亲的身上。只有父亲出门了,家里才能长出一口气,母亲经常偷偷的骂:“短死鬼才给走咧!他妈生呵他就像个活阎王!”人却跪在菩萨前,肯求出车平安。

母亲的身子一天天沉重了,父亲却不会帮她半分,空闲时,依然会去村子或者农村机站找人下象棋。母亲对于开车回家的父亲虽然心生恐惧,却总是尽心尽力的做好,做香那一顿父亲看重的晚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相关阅读
重生九零小俏媳这个王爷命太硬,得盘!团宠青梅超凶哒!攻妻入怀:厉少老婆要乖乖爆宠小医妃:王爷,别乱动快穿:系统美男有点多闪婚娇妻:顾少,宠上瘾惹火甜心:住手,老公大人秘制甜妻:柏少,要抱抱!凤倾天下:魔尊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