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我是誰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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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尖叫聲特別刺耳,也不知道是否太緊張,而或許高分貝聲音灌進我腦袋太多,導致我散失危機意識,不僅沒有停止繼續向前的衝勁,根本就是個把生死拋在腦後的傻瓜行為。

還好,我很順利的闖進高古老師住處,只是我仍鼈腳的移動腳步,就怕一個閃失讓整個行動陷入另一個危險之中。

只是繞過整個客廳,左顧右看卻是格外寧靜。而在我看來,我倒比較像是找人麻煩的糾察隊,讓我整個行動顯得多餘又愚蠢。才深入沒多久,我已經有了棄械投降的念頭,雖然我不知道還有誰會來這裡,因為這裡保有的荒涼,如同高古老師生前住所,總會讓人忍不住的想起某些不好的往事。

我讓身體靠在沙發上,發覺桌上仍擺著老師喜愛相框,我無聊的拿起相框看,有些奇怪?這張本該只有師母單獨的照片換成另一張全家福照片,心裡正覺得奇怪,也不知道哪裡發生碰撞聲嚇了我一跳,原先拿在手中的相框一時不慎掉在地上,在我想著要把相框撿起來時,此時又響起比剛才還要淒厲的尖叫聲。

我毫無遲疑,因為聲音就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不用像剛才一樣漫無目的地以為自己幻覺,而且我很肯定傳出奇怪聲音是發自於何處。

如果我沒記錯,那間房可是老師平時在作畫的地方,他不愛我看他的畫,但我在這裡可是驚魂多少次,實在不可能說不記得這個地方。

我靠近門口,手輕觸冰涼的門把,很不幸的是門被鎖住了,感覺上就是希望我別多管閒事。

我告訴自己,還是別管了,假使是個夢境,裏頭畫面肯定也好不到哪裡。為了怕自己被好奇心給驅使而開鎖,我連忙抽回手。

「你如果是人就放開我!?話一說完突然間裡頭又傳來女人痛苦又刺耳的呻吟聲。

聽著裡頭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我真是疑惑不解,如果說這確實是一場夢,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也許並非是意外,一切都該從事出必有因念頭去做理解,經過層層的抽絲剝繭才能找到所謂真相。

於是我退了三步,雙手緊握拳頭,一鼓作氣便朝著門口撞去。很不幸,我纖弱的身子被這道門狠狠彈撞在地,有些狼狽。

然後,我又衝到電視機旁的抽屜翻閱,發現其中有一格抽屜,滿滿都是可用工具,那時腦海裡只是泛起一絲的疑惑,想著教書的老師家裡怎麼就放著這些與老師不太符合的東西,但時間緊迫,我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揣測更多想法,抓著一把鐵鎚朝著門把用力敲打幾下,這回門才乖乖的被開啟。

「呼,太好了。?我立刻放下手中的鐵槌,緩緩推開那扇門。

但是門開那一瞬間,看到那張如同潑墨畫般的驚嚇場面,差些讓我掉頭走人,要不是礙於都已經走進門也別無選擇。

我全身發寒,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著那個背影問:「你......你到底是誰??

老師的畫室本來就不大,只是裏頭開著昏黃的燈光,在我模糊的視野裡,除了那個背對我的男人,還有癱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我張著眼睛,想看清楚到底那個椅子上的女人是誰,只是光線太微弱實在很吃力,我從口袋伸手掏出手機讓微弱燈光照向前。

我的媽呀!

然而,我並沒有縮手,該說是僵硬的縮不回手才對。

那張古怪的神情,充滿怨懟的雙眼,還有那女人居然是以**姿態癱坐在那,看來就像是個洋娃娃,若不是女人身上大大小小傷痕,我差些以為我看花才把她看成人。

而當我算著要轉身逃離這裡時,原先背對著我的男人轉過身。

閃電,一個極大威脅性的電擊從天直穿入腦中,使我腦內殘缺的裂縫多了些記憶。

高古老師,雖然臉上沒有皺紋確實讓我有些認不出來,但我知道確實是他。

「老師??

我帶著防備站在原地,暫且把女人屍體這事擱在一旁,我很清楚我必須要開口問清楚一些事,即使現在並不太適合。

他緩緩轉過身,手上拿著一支畫筆,筆上沾著紅色的顏料,面無表情凝視著我。

在我讀書時期,高古老師曾經告訴我說我適合當個畫家,當時我的夢想卻是個舞蹈家,所以我婉拒了老師的好意。就連這麼多年沒見面,他再一次見到我仍抱著我適合走和他相同道路的人,然而我從沒想到藝術與殺人是可以扯上一塊。

如果老師心態一開始就不是正常,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信念該用什麼玩意去支撐。

忽然,他直視我的雙眼,像是對著我說話,「如果成就藝術需要代價,你必須犧牲某些重要的東西。?

「不對,不是這樣。?

處於驚愕狀態的我退了好幾步,最後慌亂的跌坐在地。我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也許這就是個夢境,可怕的夢。

也許,我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走去哪裡?如果妳乖乖聽話,也許不用受到這麼多痛。?

當我站起來時,身後又傳來老師粗啞的嗓音,與我的腳步同時間的停在原處。

老師沉悶的氣息響徹在密不通風的空間,現在我才隱隱感覺到呼吸中夾著血腥味,讓人作噁,更讓人感到崩潰。

我想要把老師的話拋在腦後,即使他說的內容有多少震撼,但是我告訴自己得先離開,回到原本的世界,才是擺脫噩夢的最好方式。

我不斷為這一切找到適合的解釋,然後在我再度踏起沉重的腳步,就這麼打算直接離開。

只是人始終沒有走出這間畫室,我站在那兒,皺著眉頭面向牆上白板,一時間會讓人誤以為上頭貼著關於畫畫題材,然而白板上貼著卻是密密麻麻的報導體裁,其中有一篇標題特意用粗黑線條表明嚴重性,上頭標語是這麼寫:無言的傾訴,死者家屬悲慟斥責社會病態。

我把這些報導大致讀了一下,儘管看起來就像每天都會上演的社會新聞,可是這些照片裡的確有些共同性,而且也不能說我完全不認識這些被殺害的人,記得那個時候,學校還不時宣導要學生別單獨回家,只是那個時候我認為

死者全是年輕的女性,還有照片裡的她們全身赤裸,雙眼瞪得大大,就像死不瞑目,最重要那些女性死亡的樣子就像現在癱在椅子上的那名女人是一樣表情。

空氣中彷如湧進很多泡泡,我則是手持韌器的那個人,逐一的將空氣中飄浮的泡泡戳破,隨之目光落在高古老師身上,沒錯,這些人全是老師的傑作,以藝術作為代價犯下的謀殺案。

我下定決定要問清楚,可是老師好像沒看見我一樣,轉身走向女人面前,伸出那隻拿著畫筆的手,只見老師手中的筆輕滑過女子赤裸的身體,隨後筆順沿停在女人滲寫出來的傷口,他只是輕輕地來回滑動,筆又染上紅色的顏料。

血紅的夕陽?一時間,我說不上話來,居然是用人的血當作顏料,這是需要多病態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我沒法讓咒罵脫口而出,我雙眼閃過複雜的情緒,那是充滿悲傷和憂鬱。

這不是真的,即使事情已經嶄露出真相,但不管怎樣,我寧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本來就不是我該去承受的事實,假如我不曾進過這間屋子,假如我沒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這一切的一切將與我全然無關,我想要拔腿而跑,像過往一樣逃得遠遠。

然而我的腳卻動彈不得,我全身起了疹子,一股打從腳底板不寒而慄的感覺瞬然竄起。

我困惑地把頭往腳方向看去,有個男孩正蹲在那裡抓著我的腳,他正專注地看著我,笑笑對我說:「妳不可以走。?

我發出顫音,問:「為什麼??

男孩有著蒼白的皮膚,並用那雙眼裡超出他年齡該有的黑色陰影對著我說:「因為爸爸說到手的獵物不可以輕易逃出去,姐姐妳現在想逃去哪裡??

他說爸爸?所以他就是高古隆昌的兒子,原來他兒子的童年都處在這樣環境裡,難怪到了晚年只有高古隆昌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間屋子裡,想想正常人誰能容忍與住在一塊。

高古隆昌非常沉迷於畫畫之中,絲毫沒有發覺我們的交談。

「小朋友,我必須帶你一塊離開,我們都知道你爸爸的行為不合法。?我蹲下身,直視男孩的眼睛,「重點是你的爸爸做了壞事,這件事不該繼續縱容下去,是不是??

我沉著心,努力讓慌了節奏得到安定,但假如在我面前不是小孩,我肯定沒有那樣的耐心等待,而是拔腿而跑。

還好,男孩最後似乎妥協於我,他主動伸出小手握住我,說:「姊姊,我不能走,而且妳也不能走。?

「什麼??我不思其解的楞在原地。

「因為姊姊跟我們一樣不是正常人,只有我們才能救贖妳。?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不是正常人!?

他的小手又再度用力握住我的掌心,冰涼而刺骨的透進更深層血液之中,而那一瞬間,我的腦海泛起一幕又一幕的記憶,直到畫面停在我手中拿著刀正分屍著父親,血淋淋一片好像只是被潑上一個艷紅的色彩。

「看吧,姐姐也是一樣的人。?男孩發出鈴鐺般尖笑聲,刺耳的透進薄薄的耳膜,使我瞬間崩潰。

我摀住耳朵,忽然想起對於一個男孩能夠知道這麼多的確是不正常,我站了起來,掙脫開他的手,喝斥嚷道:「你到底是誰??

男孩的眉毛往上揚,嘴角又牽起一絲的笑容,不發一語。

一瞬間的死寂佔據我們之中,我注意到男孩的嘴裡正喃喃念著我聽不懂的話,彷彿像在禱告,但他肯定不是在向上帝禱告,因為他的兩手並無緊扣在前,而是如隻解禁的鳥般將兩手攤成平行,指尖聚焦出更多黑點。

我不明白男孩身邊圍繞的黑色形體是如何形成,但我只是以驚奇的眼光觀看這一切,然後我看到原先沉溺在畫畫中的高古隆昌忽然丟下手中的筆,轉身持起地上的刀,雙眼濁黑的朝著我看來。

唯有危機在我身上,才感到恐慌竄及身上,我伸手試圖阻擋老師那把刀,可是刀子迅速的揮灑在我的頸間處,老師的臉上被我的血潑及一身。

眼看老師的刀子又將在我的身上留下完美第二刀時,我知道我阻止不了,所以我喊道:「老師,拜託你清醒一點,我是荷西啊!?

高古隆昌的刀子停在不到十五米的地方,那雙混濁的雙眼變成朦朧,然後就在這時我聽見他吃力的張著嘴告訴我,「快逃啊,那個惡魔不會放過妳。?

我沒有時間去想老師那些話的意義,我只知道眼下我別無選擇,我無法繼續待在這個地方,而我知道我必須拼命向前跑,推開那扇門,迎來一道急遽刺眼的光線,我感覺全身無力倒臥在地,還好,灑落在我身上的是溫暖的陽光,而非那沉悶濕氣的味道。

###

我還活著,在我醒來的同時,世界變得祥和,我躺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好久沒有這麼安靜,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可是卻又有那麼點不太一樣,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望著這一片密閉空間,沉默了許久,直至這一片寧靜吞噬我的理智。

我光著腳丫衝到小窗口嚷著:「開門,我不是瘋子!?

我該把這扇門撞開,持續好幾次後,我從那扇窗口看到媽媽。

我拍打窗口,雙眼泛淚,但在這之前,媽媽那張哀傷的臉卻先倒印在眼珠裡,她看著我,用一種沉重的語氣對著我說:「我的乖女兒,只要妳恢復正常,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媽,妳聽我說,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這裡的人……?我的話梗在喉嚨,看著媽媽,我想起所有關於童年的記憶,還有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理由,許久我乾啞的嗓音開口,「是妳把我送來這裡??

「媽是為妳好,這裡是妳的避風港。?

「妳在水裡面下藥昏迷我,這叫為我好??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媽,全身僵硬。

「妳必須知道,我不得不這麼做,只有這樣才能給大家找到一點活路。?媽說。

我回道:「不對,你們都是瘋子,所以才把我關在這裡。?

「不管你要說什麼,現在,這個地方就是你最好的避風港。?媽說。

我意識到內心正在交戰,那股衝勁最後使我張起乾裂的唇問道:「媽,你還記得爸爸是怎麼死的嗎??

媽媽並未回應我,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她所說安全避風港,世界再度沉默。我把臉貼在窗口嘶吼著,我完全看不見任何人在外面,即便如此我也是打從心裡覺得難受,如同針般扎著我胸口。

突然間,我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我轉過身看見這間密閉空間悄然跑出了一扇門的古怪,乾裂的淚痕仍在我的臉上,當我以為有個出口可以逃時,門再度關起。

我噗的跌在地,再度用著狗吃屎的樣貌。

「荷西!?成熟而穩健的嗓音從上頭傳來,因為太熟悉,我連忙抬頭往聲音方向看去。

「爸??我疑惑地爬起來。

他走向我,捧起我的臉蛋,在我眼裡爸依然一樣高大,而我仍然只有到他的腰部位置。

「妳依然像小時候一樣會跌倒。?

「但是我不是小時候,我已經長大了。?我辯論道。

聽見我的回答,爸爸露出慈藹的笑容,說:「我的荷西長大了,原本爸爸以為真的可以安心離開,但是你在一次讓我出現在你面前,這顯然是妳仍然需要我在妳身邊。?

「對,我不要你離開我,你沒看到這世界的人全是瘋子,我無法一個人去抵抗那些人!?

爸爸輕輕撫著我亂翹的髮絲,對著我說:「荷西,為了妳好,我還是必須離開。?

我皺著眉頭,一陣恐慌淹沒我的理智,「為什麼??

爸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說:「我想妳應該早已經發現有些事並不太對勁。?

「對,但那跟爸留在我身邊沒有任何衝突,我心裡清楚在這個地方只有爸才是我可以相信的人。?

「可是我早就死了,不是嗎??爸回問我。

我差點就被唬得一愣,但反應過來我還是回說:「那並沒有任何衝突,只要爸在我身邊就可以。?

「但是我不可能永遠存在,而且妳忘不了心中的痛,只會出現更多可怕的事情發生。?

「什麼可怕的事??

「難道妳都沒意識到外面那些人都有個毛病,老愛把你當中心,為了怕妳發現真相,為了怕妳受傷,大家處心積慮地維護著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他們心中妳是主軸,什麼叫做主軸,白話說就是妳是支撐他們活下來的原因,那些人把妳關在這就是怕你想起更多的事情。?

「你騙我,如果那些人都是因為我而存在,爸難道連你也是……?我感到一股涼意,連身體都開始發顫寒冷。

沉默片刻,他對我說:「沒錯,我是妳槊造出來的假象。?

「不可能……?我深呼吸,然後直視著爸爸的目光說:「如果妳是我碩造出來的東西,為什麼你不跟其他人一樣把秘密藏起來,如果像你說害怕我發現真相而全部消失,為什麼要跟我說!?

「我不知道,但再一次出現在妳身邊後,我忽然意識到也許你已經到達崩潰邊緣,在這個世界崩裂之前,妳的印象中爸爸的角色是該在這種時候出來搭救妳,而我認為或許我該這麼做是正確。?

「爸是我想像出來拯救的角色,所以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全是我所想像出來,我哪有這麼大能耐,這都成了獨一無二的王國了。?我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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