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魔教教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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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越州城仍旧一派人声鼎沸。

宴淮安放下筷子,瞥了眼对面吃得无比缓慢的徒儿,道:“怎么,难以下嘴?”

“当然不是!”云不弃忙咽下口中的菜,道:“师尊做的菜实乃人间美味,徒儿是舍不得吃!”

自己的手艺得到肯定,饶是宴淮安也不禁面上露出一丝得意,心情甚好地道:“再不快些吃就凉了,喜欢日后再做便是。”

“师尊还愿意做给徒儿吃?”云不弃眼神一亮,心中的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情不自禁用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宴淮安。

宴淮安被他这种热切的眼神瞧得微微有些不自在,心道不过是做顿饭而已,至于这么激动么?但面上却是直接一点头,道:“自然。”

云不弃低头猛扒饭,借着手中碗遮挡住脸上压不住的狂喜。

师尊说愿意给自己做饭!

好不容易才敛去脸上不合适的表情,云不弃这才涨红着脸抬起头,想到一直萦绕在脑海中让他嫉妒到肝颤的画面,不禁得寸进尺地道:“师尊觉得今日那合欢宫宫主如何?”

宴淮安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年轻人跳跃的思维了,他眨了眨眼,简单地评价道:“尚可。”

捏着筷子的手骤然一紧,云不弃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脸上的笑显得太过僵硬,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我却觉得她不合适。”

“什么?”宴淮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搞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那人长得太高,不能小鸟依人,体型也太过瘦削,不太适宜生子……”云不弃啪地放下筷子,表情十分认真地列举那人的缺点,非常坏心眼地誓要破坏那人在师尊心中的形象!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宴淮安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满脸不爽的徒儿,灵光一闪,这才猜中他的心思。

原来是怕自己娶亲……

深知他心中不愿意多一个“后妈”的忐忑不安,宴淮安安慰地笑了笑,打断徒儿跑得越来越偏的诋毁,道:“放心,我对她没有其他意思!”

“为何?”看着师尊脸上的好笑表情,脑海中倏地闪过不久前看到的师尊满脸温柔怀念的表情,云不弃心中一动,忽地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喜欢?”

宴淮安本不太愿意和旁人谈关于感情的事,但自己刚刚还下定决心要关注自家徒儿的身心健康问题,而且等到自己找到老攻的那一天徒儿也还是会知晓,加上自己之前便一直想和他谈谈关于报仇的事,叶斯年也就没有回避,反而忽地开口问道:“不弃,你可想过报仇之后做什么?”

“做什么?”被忽然转移了话题,云不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报完仇后需要做什么?自然还是和师尊在一起啊!

注意到自家徒儿脸上的茫然,深觉自己这个师尊简直当得半分用处也没有,宴淮安心中一叹,语重心长地道:“不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恨还有很多其他精彩的东西,你万万不可将报仇当做人生的全部,不然,那白旭也相当于在无形中毁了你的人生!报仇虽然重要,但寻找到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挚爱同样重要。”

云不弃眼中的茫然消了几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师尊口中寻找挚爱的话给吸引了过去,迟疑地开口道:“我……真的能找到挚爱?”

说着,他飞快地低头扫了眼躺在手心的银指环,心中倏地升起一丝隐秘的奢望。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指环所代表的意义即便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虽然他心知师尊当时定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但这样一个含着情爱承诺意味的信物,却还是让他在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几丝奢望和期冀。

这枚指环……是不是预示着自己的奢望可以成真?

会不会师尊也对自己……

“为师都可以,你为何不可以?”

宴淮安哑然失笑,想到自己和爱人穿越几个世界也要在一起的决心,他就觉得自家徒儿实在是有些不自信。

为师都可以……

师尊的意思是……

瞳孔骤然放大,云不弃心跳停了一瞬,握着指环的手也倏地握紧。

掌中银质的指环差点被他捏的变了形,但好歹他还记着这是师尊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于是即便是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还是下意识地泄了掌中力道。

“师尊的意思是……您有一个……”

看到徒儿满脸被惊住的表情,宴淮安此时也不禁有些尴尬,但想着以后他也还是会知道,不如今天一并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遂直接道:“你猜的不错,我曾经有一深爱之人,因为某些意外,我们暂时失去了联系。等一切事毕,我便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你,去找他!”

云不弃看着面前眼神温柔地说着什么的师尊,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整个世界都离自己而去,他明明看着师尊在说话,但他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他想要说些什么打断师尊对另一个人满是爱意的话,但他努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

执剑的手向来平稳,但此时,云不弃缓缓低下头,却发现双手在微微颤抖。

唇边倏地扬起一个惨然的笑,云不弃缓缓握紧了手,银质的指环在掌中一点一点变形……

猛地张开双眼,凤眸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宴淮安皱起眉心,坐起身看向房门。

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在黑暗中传出老远,云不弃此刻却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吵醒师尊,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面无表情地跨进门内。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听着徒儿不同寻常的粗重喘息声,宴淮安心中一动,紧张地就着月光打量徒儿的身体。

蓝色的锦袍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料,看上去甚是可怖。

心尖一疼,宴淮安刚要下床,就见自家徒儿猛地一个箭步上得前来,单膝在床边跪了下来。

眉心紧皱,叶斯年不解地看向云不弃。

黑暗中,云不弃双眼浓黑如墨,受伤失血的缘故,他的双唇有些苍白,但在叶斯年的注视下却缓缓勾起一个阳光开朗的弧度。

宴淮安眉心皱得更紧,不知为何,他心中倏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云不弃却对师尊的内心想法毫不知情,他笑着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手掌缓缓摊开,露出掌心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盒。

“不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宴淮安开口刚想询问,却被云不弃打断了。

“嘘!”云不弃沾着一丝血痕的脸上倏地扬起一抹笑,桃花眼中满是期待,道:“师尊,你猜这是什么?”

“是什么?”宴淮安双手缓缓握紧,他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徒儿,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鲜明。

“轮回珠啊!”云不弃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叶斯年,第一次毫不掩饰眼中汹涌的情绪,“师尊所料不错,轮回珠确实在合欢宫宫主手中!”

“你一个人去的?!”心中倏地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怒意,宴淮安眼神凌厉地看着云不弃,厉声道:“你怎么敢?!”

“哈哈哈!”云不弃忽地笑了起来,他仰头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师尊,直笑得落下泪来。

“师尊,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怎么了!”宴淮安心头一跳,忙伸出手想要拉起跪在地上的徒儿。

但他的动作被云不弃挡住了。

笑着擦去眼角的泪,云不弃像平时一样眨了眨眼道:“师尊,我就是太开心了,有了轮回珠您就再也不用担心走火入魔了。”

“可那也不需要你孤身一人冒险去寻!”只要想到自家徒儿竟然一人闯进合欢宫的驻地,宴淮安就后怕不已,心头的怒火更盛,他握紧双手,恨不得狠狠教训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一顿!

“嘿嘿!师尊,您赶快服下吧!”云不弃眼睛一亮,催促道:“早日服下早日消除危机!”

说着,他殷勤地打开了手中的玉盒。

一枚其貌不扬的圆形珠子静静躺在玉盒之中,宴淮安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但在徒儿期待的目光下,还是伸手从盒中取出了那枚传说中的轮回珠。

看着师尊将轮回珠仰头服下,云不弃提了多年的心终于缓缓落地,想到师尊再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走火入魔,他心中就满满都是喜悦。

珠子入口即化,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宴淮安面上不禁为之一松。

他勾了勾唇角,刚想调侃一句这轮回珠像是小孩儿吃的糖豆,就见面前的徒儿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目光太过沉重灼热,即使是在昏暗中,宴淮安也不禁心头一紧。

云不弃勾了勾唇,倏地开口道:“师尊,徒儿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以奖励一个拥抱吗?”

宴淮安轻蹙眉头,还没答话就被动作迅速的徒儿猛地抱住了。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宴淮安没好气地拍了拍跟个孩子差不多的徒儿的背。

“师尊……”云不弃深深在师尊的颈侧吸了口气,手上却动作飞快地在他的背上穴位点了一点。

对徒儿从来都没有防备,宴淮安只觉身上一软,无力地软倒在徒儿的怀中。

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乖徒儿在玩什么把戏,宴淮安就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一双颤抖的唇给轻轻含住了。

“师尊,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所以……你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徒儿低沉的嗓音就响在耳边,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然和不甘的祈求让宴淮安心头巨震!

从没有预想过的情况竟然就这样发生了,宴淮安猛地睁大了眼,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师尊……你忘了他好不好?”云不弃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他贪婪地在师尊的颈侧舔吻着,双手也颤抖着隔着中衣抚上师尊的身体。

“师尊……我们只拥有彼此,难道还不够吗?”云不弃带着薄茧的手抚上宴淮安的脸,疯了一般吻上那双渴求已久的唇。

舌尖轻而易举便破开齿列,云不弃热情地缠上师尊无力的舌,呼吸越来越急促。

比想象中美味几万倍的甘甜让云不弃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他情不自禁地将宴淮安放倒在床上,双手急切地从衣摆探了进去。

抚摸的力道越来越重,感受到掌下美妙到极致的触感,云不弃几乎想要落泪。

“师尊……”云不弃颤抖着覆在宴淮安的身上,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脸也埋在他的颈侧。

亲吻和爱抚全部停了下来,云不弃紧紧抱着怀中对他一丝回应也无的师尊,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

他想要得到的是师尊的全部,从来不仅仅是怀中这具不会反抗的身体。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宴淮安心中一动,但想到这孽徒方才大逆不道的行径,心中不禁一阵怒意高涨,一怒之下狠狠出掌拍开身上的混账!

唇边倏地溢出一丝鲜血,被拍到一旁的云不弃看着身旁竟然恢复动作的师尊,心脏被恐慌不安的情绪狠狠揪紧。

“孽徒!你可知错!”宴淮安强忍住一掌拍死他的冲动,冷着脸厉声斥责。

对上宴淮安满是怒意的眼,心中满是要彻底失去师尊的绝望,云不弃血红着双眼吼道:“我何错之有!”

“混账!”宴淮安简直要被这死不悔改的孽徒活活气死,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斥道:“竟然对为师做出那种行径,你还说自己没有错?!”

“不过是爱上你而已!我有什么错?!”云不弃此时只想将心中压抑多年的感情通通宣泄出来,他嫉妒地吼道:“那人有什么好?!那么多年他可曾出现过一次?!陪在你身边的一直是我!你开心的时候我陪你开心!你受伤的时候我给你护法!你不愿理俗事,我便一手打理全教上下!明明最爱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一直想着他?!”

灵魂深处准确地传来一丝热度,宴淮安愤怒失望的表情倏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被自己一掌打伤,唇角溢出鲜血的徒儿。

云不弃见他神色微变,没有像想象中一般一掌打死大逆不道的自己,心中某个奢望高涨,想到师尊或许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他眼中的死气顿时消散了些许,忙紧紧抓住机会道:“师尊!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而宴淮安此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看了看满脸势在必得表情的云不弃,又见鬼一般的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识海。

想到自己当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儿竟然就是自己迟迟没有现身的爱人,他紧紧抿住唇,忽地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云不弃紧紧盯着他的反应,眼中希望的光骤然大亮,兴奋地开口道:“师尊!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只有你,就连每一次自渎,想的都是你!”

宴淮安越听越是脸红,恼羞成怒地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斥道:“住口!”

挚爱之人触手可及,云不弃心头一阵狂跳,猛地搂住气得脸都红了的师尊,双手按住师尊的手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上去。

火热的舌狠狠纠缠,激烈的水声在黑暗中更加让人面红耳热。

毕竟是自己当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被“儿子”压在身下亲吻抚摸,一种背德的羞耻感袭上心头,宴淮安忍不住挣扎起来。

云不弃此时哪里还能放过他?原本看到师尊态度软化后,他就像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此时自然是趁胜追击,一边凶猛地热吻,一边双手用力撕开师尊身上的障碍。

火热的手抚上自己的身体,宴淮安只觉心中的羞耻感几乎要爆了棚,他狠狠挣开云不弃的禁锢,刚想用力推开覆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就忽地心中一空,一阵难以逃脱的晕眩感袭上脑际,脱力晕了过去。

云不弃双眼骤然睁大,他看着怀中忽然昏迷不醒的师尊,心中猛地掀起难以名状的恐惧。

师尊……

师尊!!!

四周弥漫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宴淮安努力了许久,才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熟悉的床帐,四周的空气也是熟悉而安静的,宴淮安只消一眼便确认了这是他在无回岛上的教主府。

帷幔将床内与外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昏暗的光线中,宴淮安面无表情地躺在床头,一边运转功力缓解身上的僵硬,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纷杂的思绪。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猜想也不过几日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云不弃。

他真的从没有想过,自己从清州城抱回教中的小小孩童竟然会是遍寻多年而不得爱人。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自己的爱人这……这次怎么就成了一只小包子呢?

还是一只自己亲手教养长大、在心底当成儿子看待的包子……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便是那混账凶狠的亲吻和灼热的双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倏地划过一丝红晕,内心纠结到了极点,宴淮安不禁以手掩面,从喉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懊恼意味的呻.吟。

忽地,屋外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宴淮安猛地僵住身体,屏住了呼吸。

“你下去吧。”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低低响起,宴淮安猛地皱眉,只觉得这声音有种诡异的熟悉,但是他想了又想,却想不出记忆中有谁是这样的声音。

“是,云公子。”侍女恭声应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正在脑海中猜测这人身份的宴淮安猛地睁大了眼,在这无回教中,除了他那混账徒儿,还有谁能被称为“云公子”?

可是他的声音……那明明是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啊!

房门被推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宴淮安头脑一热,竟重新闭上眼睛假晕了过去。

脚步在床前顿了顿,云不弃伸手掀开帷幔,即便是心知床上的师尊并不会被自己吵醒,他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视线触及宴淮安除了有些苍白,依旧俊美无双的脸,原本冰冷淡漠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无比温柔。

“师尊……”云不弃微微俯下身,干燥的手指轻轻抚上宴淮安的眉眼,动作无比自然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在床沿坐下,云不弃熟练地执起他的手,拿着布巾动作小心地给他擦拭。

“师尊,您可知自己睡了多久了?”修长白皙的手指被沾湿的布巾擦过,云不弃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吻发凉的指尖,忽地开口问道。

装晕的宴淮安原本就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心头很不自在,此时闻言不禁心头一颤,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

他尚在犹豫自己该怎么解释装晕的事,云不弃对没有得到回应却丝毫不意外,继续自顾自地道:“快五年了,师尊,您这一觉睡得是不是太长了……”

五……五年?!

宴淮安心头巨震,脑海中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猜测导致自己一睡五年的原因究竟为何,而是这五年,不弃是如何过下来的……

孤注一掷的表白心意,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自己便一睡五年……

不弃他……他当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心尖一疼,宴淮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倏地握紧。

云不弃眼中浮上一片暗色,十指相扣握紧了师尊的手,他缓缓俯下身,一手支在师尊的脸侧,动作暧昧地靠近他的耳际。

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灼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宴淮安眉心微蹙,却退无可退。

云不弃倏地勾起唇角,舌尖探出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耳垂,他微微张口,声音低沉地道:“师尊既已醒来,为何不愿理一理徒儿?”

男人说话间灼热的唇不时擦过耳际,宴淮安只觉心头一跳,敏感地躲了躲。

此时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宴淮安睁开眼,皱眉道:“起开。”

云不弃倏地一笑,他手上用力支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直直对着宴淮安的脸,却半分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师尊……”云不弃直直对上宴淮安的眼,眼底暗流涌动,似是在酝酿着什么,他目光贪婪地一寸一寸抚过叶斯年恢复生机的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师尊……”

声音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忐忑,宴淮安眼神复杂地看着徒儿一点一点被激动覆盖的脸,手上推拒的力道为之一松。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无知少年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缓缓伸手抚上徒儿棱角分明的脸,宴淮安心头一叹。

命运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当成儿子教养长大的徒儿竟然就是自己的爱人。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更让人无力?

感受到师尊带着凉意的掌心,云不弃眼底微弱的光芒一点一点亮起,他带着奢望地看着师尊的双眼,心中的不安忐忑终于被一片狂喜和激动所取代。

“师、师尊?”云不弃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如果不是笃定没人能在自己面前玩把戏,他都要以为面前对自己态度软化的师尊是别人假冒的了!

被自己徒儿满是惊喜地紧盯着,饶是宴淮安自诩脸皮厚也不禁耳尖一红,用力推开他坐直了身体。

轻咳一声,宴淮安瞥了他涨红的脸,问出心中疑惑:“你方才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他太过自信,轮回珠的效果果然十分显著,方才他运转功力的时候就发现,体内那种隐隐的滞涩感已经消失不见,不仅如此,他的五感也更加灵敏,无回诀甚至突破了滞留已久的瓶颈,在睡梦中达到第十重大圆满的境界。

他方才感受了一下,云不弃虽然功力十分深厚早就超过了他当年的水平,但严格论起来还是比不过他的。

按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看出自己在装晕的……

对上自家师尊疑惑的眼,云不弃得寸进尺地凑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手腕细细摩挲,低着头道:“师尊身体的每一寸我都了如指掌……”

说着,他倏地勾唇一笑,道:“如何看不出来?”

耳尖有些发烫,宴淮安看着面前变得有什么地方不同的徒儿,想到那一晚的表白,不禁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师尊!”云不弃将心中情意压抑了那么多年,此时哪里肯让他避过去?遂目光灼灼地直直盯着他的眼,压抑着心中忐忑地问道:“师尊……还欠我一个答案……”

背德的羞耻感萦绕在心头,宴淮安刚刚醒来没有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很是不愿面对这个让他有些尴尬的问题。

但在绝望和自我折磨中熬了五年的云不弃却再也等不下去了,整整五年,若不是知道师尊只是昏睡并无大碍,若不是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他说不定早就走火入魔而死了。

眼中闪过一丝失控的红光,云不弃紧紧盯着面前几乎成了心中执念的师尊,只觉得心脏似乎被架在火上烤,是生是死,就在师尊的一念之间。

心中五味陈杂,如果是以前,他还能把徒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当做是孝心,但那一晚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种沉重到几乎要让他窒息的深沉爱意,那种压抑到近乎扭曲的情感……

对上徒儿绝望中带着祈求的眼,宴淮安心脏忽然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这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爱人啊……

宴淮安心疼地捧住云不弃长大后更显英俊的脸,在他诧异惊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

鼻息交融,云不弃紧张到全身都僵硬了,被动地感受着师尊干燥温软的唇。

舌尖缓缓探出,宴淮安在他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安慰地舔了舔,这才试探着探入他的口中。

像是黑暗中倏地出现一丝火光,师尊柔软的唇舌近在咫尺,修长的手安抚地按在自己的后颈,云不弃瞳孔骤然放大,双手颤抖地抚上师尊的腰身。

激动到失了章法一般凶狠地吻了回去,云不弃紧紧将师尊搂在怀中,强势地侵入他的口中,唇舌火热纠缠。

深埋心底多年的爱意和激情被彻底唤醒,宴淮安喉间发出一声呻,吟,一手用力插.入云不弃散下的发中,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扯开衣襟,抚上他结实饱满的胸肌。

当年尚且年幼的少年已经完全长成了身材健硕的成年男人,长年练武的缘故,身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手感甚是美好。

爱人热情的回应让云不弃激动得心脏都要炸裂,他热切地在他白皙的颈间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手上一把撕开师尊身上的障碍,激动地抚上他光洁的背。

宴淮安不耐地扯开他的衣服,皱着眉手上一个用力,狠狠将爱人推倒在床上。

宴淮安皱眉跨上他的腰间,居高临下地紧紧盯着爱人吃惊的眼,两人鼻尖相抵。

“欺师灭祖的混账玩意儿!”

宴淮安冷着脸拍开身下人抚上自己大腿的手,猛地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

云不弃双眼发亮,双手用力在师尊精瘦的腰间摩挲抚摸着,丝毫不在意唇上流血的伤口,热情地狠狠堵住他的唇。

血腥味在激烈交缠的口中蔓延,宴淮安的眸光微闪,双手登徒子一般流连在爱人手感甚好的胸膛。

腰间用力,上下位置猛然间颠倒了过来。

就像在做梦一样,师尊呼吸急促地躺在自己身下,墨发在床上摊开,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眸此时正溢满了潋滟的水光,眼角也染上了一丝情动的红。

云不弃只觉心头一滞,在回过神时眼中已经满是深沉的欲望,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炙热的吻沿着师尊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向下。

宴淮安下腹猛地一紧,情不自禁地抚上爱人支在身侧的臂膀。

微凉的长发随着动作不时扫过腿内侧,宴淮安敏感地一阵战栗,眉心微蹙,红唇微微张合,难耐地发出一阵呻.吟。

像是受到了激励一般,云不弃的动作顿时加快了许多,带着薄茧的手也抚上他敏感的肌肤。

一阵颠覆般的快感袭上脑际,宴淮安还来不及推开身下的爱人,就绷紧身体泄了出来。

发泄过后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宴淮安急促地喘着气,回过神来时视线正好对上爱人满是爱意的眼。

视线划过他湿润的唇,宴淮安耳尖红得几欲滴血,却没再躲避,而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肩。

“师尊……”云不弃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泪光,压抑多年的奢望终于实现,他心中的激动和喜悦几乎要爆体而出。

两个时辰后,宴淮安神态慵懒地靠在云不弃的怀中,房间中除了那一丝尚未散尽的情.爱气息,再也看不出其他异常。

“师尊可有不适?”云不弃有力的手轻重适宜地在师尊的腰间按揉着,想到师尊刚从昏睡中醒来就被自己不知节制地索取了那么多次,他抿了抿唇,心头暗怪自己真是色迷心窍。

但若时间重新回到两个时辰前,他到底能不能在师尊热情的回应中把持住,这倒是谁也说不准了。

“无甚大碍。”徒儿的服侍很合胃口,宴淮安享受地微微阖上眼,想到自己睁眼就是五年后,不禁开口问道:“我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云不弃面色一紧,原本细心给师尊按着腰的手微微一顿,被宴淮安的问题问的僵在了原地。

五年来一直被这件事所折磨,云不弃紧张地搂紧了怀中的师尊,像是生怕自己会再度陷入那无边的恐慌绝望和自责中一般。

“都是我的错!”云不弃声音颤抖地开了口,他只要一想到师尊昏睡五年都是因为自己,就心如刀绞。

宴淮安本就是不愿费神自己想,现在见爱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心念一动,他安慰地握紧爱人的手,道:“是那枚轮回珠?”

“对……”云不弃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反握住他的手,他将脸埋在宴淮安的颈侧,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和自责:“轮回珠药效太过强大,无病无疾之人不能直接服用,当初若不是我,师尊也不会鲁莽地就服下它……”

心中疑惑得到解答,宴淮安也不再纠结,忙搂住爱人安慰:“当初若不是你,轮回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得手,我现在如愿以偿地没了走火入魔的危险,你何须自责?”

“你不怪我?”云不弃红着眼看向他。

宴淮安心中无奈,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哪里舍得再见他如此不安?遂一挑眉,直接下猛药:“我若是怪你,你会如何?就此离开?”

“休想!”云不弃心中猛然一疼,眼中闪过一丝血色,他猛地禁锢住怀中的师尊,声音低沉地道:“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

“那不就得了?!”宴淮安被他大力搂住,腰间一疼,瞪了他一眼,道:“轻一点!”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云不弃眼中骤然爆出火热的希望,声音颤抖地道:“你……答应再也不离开我了?”

床单都滚过了,什么破耻度的事都做过了,本座的腰还酸着,你现在还问这个问题?!

宴淮安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心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座养大的份上,本座早就一掌拍飞你了!

心中吐槽,他面上倒是满是安慰的神色,在徒儿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道:“嗯,答应了。”

心中空了多年的一块终于被彻底填满,云不弃激动难以自抑,狠狠吻上了爱人的唇。

一吻毕,宴淮安按住他越来越不规矩的手,瞪了他一眼,问起这五年来发生的事。

被爱人瞪了,云不弃心中却甜得要冒泡泡,他将爱人重新揽进怀中,颇有些自豪地说起自己干的好事。

当年宴淮安没有一丝征兆地就昏睡不醒,云不弃顿时慌了手脚,也顾不上自己之前强抢轮回珠的行径,带着一干魔教教众便二度闯入了合欢宫的驻地。

那合欢宫宫主几乎要被他气死!这人趁着她和护卫那个啥抢走轮回珠也就罢了,还不依不饶地带人打上门来,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云不弃这次却不是去找她打架的,双方一阵你来我往地“友好交流”,云不弃这才在宫主难以置信的怒骂中得知真相。

得知那只是正常人服用轮回珠的副作用,师尊并没有生命危险,云不弃急切的心情好歹平缓了一些,原本以为自己拿到的是毒药,想要报复合欢宫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合欢宫宫主自然也不愿意和魔教之人正面对上,她们都是女流之辈,虽然也勉强算得上是武林中人,但武力值到底是比不过人多势众的魔教的。

但若是云不弃就此带人离开也是不妥,合欢宫本就亦正亦邪,若是被魔教打上门来还毫发无损,传出去她们一定会被那些武林正道口诛笔伐!

于是一怒之下,合欢宫宫主带着一众好姐妹加入了无回教……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教主忽然昏迷不醒,教中并不是没有人心生异念,但一来大家都知道云不弃乃是教主指定的下一任教主,而且这些年教中事物很多都是他处理的,于是大部分也没什么其它念头,二来则是因为云不弃手段狠辣无比,携着雷霆之怒迅速扑杀了教中几个起了异心的长老,杀鸡儆猴,其他人也就迅速熄了心思。

迅速安稳住了无回教,云不弃满心的愤怒和急躁的情绪却无处发泄,于是,本就在他报复名单上的无忧山庄彻底倒霉了。

宴淮安十多年来几乎将魔教发展成了情报部门,其他的不说,要在这江湖中散布消息那是效率非常给力,于是一时之间,魔教教主之徒,云不弃乃是无忧山庄白旭之子的消息迅速在江湖中传播开来。

与之同时,他当年为了剑谱和云家联姻,得到剑谱后为了隐瞒消息屠尽云家满门的事也不再是秘密。

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剑谱的白旭简直百口莫辩,当年他确实是为了剑谱娶云念的,但也确实没有得到什么剑谱啊!

但是宁可信其有的江湖人却对他的解释视而不见,从古至今,为了争夺功法宝藏不知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现在有传闻中的绝世剑法,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况且,在他们看来那白旭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为了剑谱能骗亲,目的达成后不惜将怀有身孕的妻子休回娘家,甚至为了瞒住消息屠尽岳家满门的伪君子,他的话怎么能信?

想到那绝世剑谱就藏在无忧山庄之中,起了心思的江湖中人顿时沸腾了,加上无回� �教众的暗中挑拨,一时之间,无忧山庄竟成了众矢之的!

无忧山庄被人频频打秋风,山庄上下一片凄风惨雨,而幕后黑手云不弃却迟迟没有出面。

他当然可以派手下解决那无忧山庄,但这种血海深仇,不亲手报复怎能平息?

师尊昏迷不醒,不适合长途奔波,他不愿离开师尊半步,于是也便冷眼旁观那白旭的苦苦挣扎,除了让魔教之人煽风点火,倒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于是无忧山庄虽处境越来越艰难,但白旭和他的妻女倒是没有生命大碍。

听到这里,宴淮安心中一动,打断他的话道:“那白旭的女儿?”

以为师尊只是好奇,云不弃抿了抿唇道:“白旭在我娘之后又娶了亲,两人生下一女,名白晓晓,本是无名谷之徒,后被逐出……”

“等等!”宴淮安睁大了眼睛,道:“为何会被逐出?”

根据资料,那白晓晓还是很受她师父重视的,而且又是下一代谷主的心上人,怎么会被逐出?

云不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小小年纪便蛊惑得少谷主生了心魔,我让人将这事儿捅到了谷主面前,她还能落得了好?”

宴淮安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女主虽然深受大师兄的喜爱,但那大师兄却是克制守礼之人,两人在谷中也不过是有些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谊,直到他们离开谷中外出历练,才渐渐在相处中生出些其他情愫,之后又有各色男主加上春.药的助攻,那少谷主才会摒弃礼法地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但是现在不同,女主尚自年幼,少谷主一直生活在谷中,接触的人和物都无比单纯,虽然心中喜爱,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是,心魔什么的,到底是怎么来的?

宴淮安眼神诡异,云不弃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合欢宫的人用处很大……”

宴淮安看着他的眼神却更加诡异了。

有风月老手合欢宫人助阵,心魔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个p啊!自己是教出了怎么一个告状陷害小能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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