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魔教教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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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弃牵着师尊的手瞬间一紧,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里面几乎没了人形的男人。

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甚至,心中是深深恨着他的。

就是这个人,当年给娘亲治病的时候偷偷换了药材,明明收了娘亲给的钱,却偷偷将比较值钱的药材换成了不值钱的,娘亲就是因为吃了这种药,身体变得越发差,最后撒手人寰。

是他害死的娘亲!

想到当初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老大夫对着药壶摇头叹气的画面,云不弃双眼一片赤红!

“他已经在这地牢关了五年了。”宴淮安淡淡地道:“今天,为师就将他送给你。”

云不弃诧异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尊,他眨了眨眼,眼底有什么渐渐觉醒。

宴淮安招了招手,立马有看管地牢的手下恭敬送上一柄剑。

目光沉沉地看向自家徒儿,宴淮安放开他的手,道:“此人,随你处置。”

说罢,他伸手再次揉了揉云不弃的发,转身走了出去。

云不弃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倏地闪过师尊所说的,他十岁时屠尽仇人满门之事。

眼底暗流涌动,云不弃伸手接剑,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宴淮安站在地牢之外,明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他却觉得万分难熬。

等到浑身沾满了血的徒儿从地牢内走出来的时候,他这才感觉心头一松。

云不弃看着一身红衣明显在等着自己的师尊,脚步倏地加快,几乎是狂奔着冲向了他。

“师尊!”云不弃紧紧抱着宴淮安的腰,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一般,语气不安地道:“师尊……我杀人了……”

“报仇而已。”宴淮安轻轻拍着有些颤抖的徒儿的背,柔声安慰:“没有关系。”

“师尊会因此嫌弃我吗?”云不弃倏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不安:“会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宴淮安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要驱走他脑中的不安一般。

“那师尊……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云不弃眼底倏地闪过一丝暗芒,但忙着安慰徒儿的宴淮安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徒儿脸颊溅到的血痕,道:“这是自然。”

宴淮安倏地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

松了口气般软下绷紧的脊背,宴淮安好笑地摇了摇头,对自己居然会梦到那么久远的过去而感到有些无语。

现在的徒儿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第一次杀人,害怕得好久不敢一个人睡,非要搂着自己才能安眠的小孩子了。

想到自家已经长成俊俏少年的徒儿,宴淮安心中一动,忽地从床上走了下来,只穿着中衣便打开房门往徒儿的房间而去。

离开无回岛的第一夜,不知道宝贝徒儿睡得好不好……

黑暗的室内,倏地响起几声难耐的粗喘。

云不弃躺在床上,漂亮的桃花眼紧紧闭着,额际也沁出一抹薄汗。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划过敏感的顶端,想到这双手方才曾流连过师尊的双肩和臂膀,云不弃闷哼一声,只觉下.身硬得发疼。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浓厚的欲望。

那欲望浓到他只要想起,就情不自禁地下.身发紧。

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十三岁的夜晚,自己从迷乱暧昧的梦境中惊醒,感受到下身的一片湿凉时,心中颠覆般的快感。

是的,快感。

从见到师尊的第一面起,他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要放手。

曾经他虽然也对师尊满心都是占有欲,但到底年少无知,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才算是真正彻底地占有一个人。

但是自从那时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至今仍记得梦境中师尊曾浑身赤裸地躺在自己身下,面上染上情.动的红,凤眸中满是难耐的水光……

那双日日教导自己的红唇诱人地微微张开,那双修长结实的腿被自己大力地分开、扛上肩头,然后……

然后自己用力挺身,进入了一个美妙到极致的所在……

云不弃猛地睁开眼,桃花眼无神地望进黑暗中,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加大了力道自虐一般疯狂地上下动作着。

精壮的腰身不自觉地往上挺动,胸膛剧烈地起伏,额际一片汗意,喉间发出难耐的低吼。

快感越来越强烈,脑海中那道火红色的身影越发鲜明,云不弃紧紧咬着牙关,粗喘的声音越来越大。

忽地,屋外传来一声轻响,即将攀上巅峰的云不弃生生止住了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发红的眼猛地睁开,警惕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但只是一瞬,他眼中的警惕就倏地消失不见。

熟悉到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身影印在门上,云不弃屏住了呼吸,眼中一片暗沉。

宴淮安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尴尬,身为成年男人,他自然能猜到发出那种粗喘声的主人正在干什么好事……

原本只是打算看看自家睡得安不安稳,没想到居然会撞见这样的场面,饶是宴淮安向来脸皮厚,此时也不禁耳尖发烫。

这……这间客栈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云不弃紧紧盯着门上仿佛僵住了的身影,心头一动,他唇边勾起一抹复杂难言的笑,手指猛地握紧了愈发坚硬的滚烫,缓慢地上下动作了起来。

口中也不再压抑,难耐的粗喘声在黑暗的室内回荡,夹杂着碰到敏.感处时难抑的呻.吟。

师尊……

心中拼命叫着那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云不弃眼中欲望翻腾,他紧紧盯着印在门上的熟悉的身影,身下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师尊……

低沉的充满欲望的粗喘声仿佛响在耳际,宴淮安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一边在心中吐槽果然长大后的徒儿没有小时候乖,一边脚步飞快地转身回了房。

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房门上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云不弃闭上了眼,手上动作一滞,彻底释放了出来。

一股麝香一般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云不弃闭着双眼,唇角一点一点上翘,缓缓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艳红的舌尖探出,缓缓舔了舔干燥的唇,云不弃喟叹一般喘了口气,发.泄后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师尊……”

翌日,宴淮安表情淡淡地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浅浅饮着杯中的茶。

杯中茶清香淡雅余韵悠长,若是在平日,宴淮安定要摇头晃脑地品评一番,但此时,他却完全分不出心神来注意茶水的好坏。

身材欣长的徒儿在一旁忙东忙西地收拾行李,修长的身影不时在眼前晃过,宴淮安视线隐蔽地跟着他的身影左右乱飘,思绪浮动。

说起来,他倒还真是没怎么注意过乖徒儿的生理教育问题……

想到云不弃现今已有十六岁,若放在平常人家说不定都能娶妻生子了,宴淮安眉梢微动,心中倏地升起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时间过得太快,昨日还赖在自己怀里撒娇不肯起床的小孩儿,转眼间已经长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

叶斯年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颇有种徒儿大了要被旁人抢去,不再独属于自己的危机感。

但那危机感也只出现了一瞬,想到自家徒儿如今才十六岁,按照现代的算法甚至还只是个未成年,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杞人忧天。

打量着徒儿面对行李不时微微蹙眉,嘴里嘟囔着什么的样子,宴淮安倏地无奈一叹。

担心什么,还是个孩子呢!

况且,徒儿还要忙着复仇,哪来那么多时间谈情说爱?即便是他报完了仇开始寻找人生幸福了,他也并不一定就成孤家寡人了啊!

想到自家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至今仍尚不知在何处的爱人,宴淮安心头儿大不由爹的凄凉感好歹减轻了一些。

也不知,这个世界的徐寒枝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虽然之前的世界里爱人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

十多年……

是爱人真的尚未出现,还是……还是他出现了自己却没认出来,错过了?

不!不会错过的!

之前的每个世界,无论爱人的身份如何,只要遇上自己,他定会爱上自己,而按照爱人未变的对爱情的霸道强势,他一定不会错过自己。

他此时定然在不知某个地方,等着和自己相遇……

宴淮安双眼无焦距地盯着杯中清茶,脸上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因想到爱人,而倏地浮上一丝掩不住的怀念和温柔。

眼角余光一直暗暗关注着自家师尊,站在不远处的云不弃自然注意到了师尊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

那种满怀爱意温柔缱绻的柔软情绪……

师尊,是想到了谁?!

眼底涌动的暗流几乎掀起滔天的浪,云不弃双拳猛地攥紧,青筋骤然暴起,眼中血色一闪而过。

“师尊!”

云不弃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口,声音不受控制地抬高了许多。

宴淮安倏地从越飘越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凤眸微眨,敛去心中对爱人的思念,他抬头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徒儿,道:“何事?”

云不弃对上师尊有些疑惑的眼,心中倏地一动,眼中飞快地露出一丝苦恼来,苦着脸道:“您说咱们是骑马去,还是驾车去?”

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宴淮安慢条斯理地抬手饮尽杯中茶,这才看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徒儿,道:“自然是骑马,又不是小姐出行,成日躲在车厢里算什么闯荡江湖!”

云不弃目光微闪,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高超的转移话题技巧而点赞,目光就在不经意间扫过师尊那张俊美无偖的脸。

既然打着低调出行的主意,那自然就不能以魔教教主的身份在外行走,师尊也就自然不会再戴上面具。

那不就意味着……旁人也能看到师尊的脸……

想到这一点,云不弃心中浓到极致的占有欲几乎要爆体而出,掩在衣袖中的手狠狠攥紧,他想劝师尊改变主意,但一时之间却忽地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难道说自己不想他被旁人看了去?

瞧见徒儿脸上面露迟疑之色,宴淮安微一挑眉,道:“怎么?”

“师尊,骑马虽速度快一些,但不免日晒雨淋,着实太过狼狈,反正咱们也不赶时间,不如就驾车好不好?”云不弃暗暗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是不介意多看看自家师尊策马而行的潇洒身影的,但是,旁人还是免了吧。

非要让自己选,自己选了又要反驳,宴淮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随你”,便起身出了房门。

危机解除,云不弃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下去准备马车去了。

这一路云不弃自然是将自家师尊照顾得面面俱到称心如意,而早在教中便已习惯了自家徒儿满含孝心的侍奉,多年习惯下来,宴淮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享受这种一个眼神便有人立刻意会自己心意,甚至提前做好准备的默契。

本应该很简陋的马车被改造得更像是一间可以行走的精致房间,身下铺满了厚实的软垫,可以折叠的木质小桌就在身前,无聊了有徒儿准备的各种话本杂书,渴了饿了有徒儿备好的各色糕点美食。

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刚有一丝无聊,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满脸阳光笑容的乖徒儿走了进来,从暗阁内取出颇有些趣味的风物志,又动作迅速地摆上糕点茶果。

凤眸微微一扫,视线在自己昨日多吃了两块的红豆酥上顿了一顿。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动作优雅流畅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熟悉又有些微不同的茶香萦绕在鼻端,宴淮安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疑惑。

“师尊,您昨日赞过的茶。”云不弃笑着将冒着热气的茶盏置于叶斯年身前,道:“我琢磨了一下,觉得给它配上这种山泉水效果更佳,您尝尝?”

面前的徒儿满脸都是期待,眼中只有满满的对他这个师尊的关心,似是半分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儿有多么值得夸赞,宴淮安微微掀眉,心中也不知是欣慰多一些还是得意多一些,唇角上翘的弧度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索性也不再掩饰,在徒儿期待的目光中笑着伸手接过了那盏茶。

云不弃紧紧盯着师尊喝茶的动作,在师尊垂眸品茶没有看向他时,眼底的暗色几乎要彻底地弥漫开来。

热切的目光下藏着灼热到极致的占有欲,视线一点一点掠过那双纤长白皙的手,近乎描摹一般凝视着师尊俊美无瑕的脸。

苦后回甘,唇齿留香。

宴淮安讶异地挑了挑眉,这茶他昨日才喝过,记忆还很清晰,当时那茶虽然也很好,但和现在相比,却差的不只分毫。

当时自己还遗憾路边茶棚没有好水配好茶,但那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要为茶找到合适的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师尊,您再尝尝这个?”云不弃笑眯眯地将摆着红豆酥的小碟子往前推了推。

宴淮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满满的期待,遂依言从碟中捻起一块,放入口中。

茶香和红豆酥甜甜的味道交融在一起,竟然恰到好处地消除了红豆酥的甜腻,宴淮安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笑意。

“如何?”云不弃敛去眼底黑沉的欲望,不敢在师尊面前露出一丝端倪。

宴淮安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情很好地道:“不错,有心了。”

得到师尊的肯定,云不弃眼中的亮光骤然一闪,俊脸上倏地涌现出浓浓的喜悦。

有什么比自己费了心思之后,又得到心上人赞赏还要让人高兴的事呢?

云不弃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小桌上的茶水糕点,又移向了神色颇为满意的师尊。

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照顾,习惯到再也离不开我……

总有一天……

看到自家乖徒儿开心得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儿一般,宴淮安眼中的笑意也不禁浓了几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木桌上点了点,道:“饿了没有?”

云不弃眼中暗芒一闪,他撒娇一般朝着师尊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张开嘴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师尊:“啊……”

看着面前撒娇求投喂的徒儿,心情正好的宴淮安也不嫌弃,如他所愿地伸手捻起一块红豆酥,塞进他的口中。

师尊带着凉意的指尖不经意间轻轻划过自己的唇,云不弃眼底的笑意更浓,他拼命压制住心中想要凑上前去含住那根手指的冲动,拉开距离缓缓坐直了身体。

口中满是红豆酥的甜味,云不弃享受般地细细品尝,视线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抚过师尊的眉眼,缓缓划过他被玄色锦袍包裹的修长身躯,不知到底是在品味口中的红豆酥,还是眼中美味的师尊。

眉宇间满是甜蜜,他唇角一点一点缓缓勾起,只觉得,连一直压抑的内心似乎也尝到了一丝甜意。

一路舟车劳顿,等他们走走停停来到越州城的时候,距离武林大会开始只剩下了三四天的时间。

武林平静已久,闲不住的江湖中人对即将举办的武林大会大都满怀热忱,提前了几乎半个月,越州城中就处处可见负剑扛刀行为豪爽的江湖人士。

除了少数受到邀请的门派,其他大多数人只能住进越州城中,人多了,城中客栈也就生意爆满了,管你是武林新秀还是江湖名宿,后来的人几乎都没了好位置,要么是几个人凑一起住个大客房,要么是将就将就住个简陋的下等房。

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有几个是好脾气的?一时间,城中由于争夺住房而起的冲突就不知发生了多少起,差点跑断了城中衙役的腿。

好在宴淮安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越州城乃是大城,无回教在这里有许多产业,其中就有备好的宅院。

马车从人流如织的客栈门前经过,直直往城南而去。

车拐过一条街道后,只听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宴淮安轻挑车帘往外瞧去,入目除了佩剑的江湖人士,竟皆是竭力叫卖的生意人,不禁眉梢微挑,有些疑惑。

此时自然该是全能徒儿的表现时刻,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师尊眼中的不解,云不弃一边小心地驾着马车,一边笑着为自家师尊解惑道:“师尊,今日是十五,恰有一场集市。”

眼中划过一丝恍然,宴淮安打量的目光不禁添上了一些趣味,他扫了眼各种打扮都有的来往行人,耳边听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夹杂的吆喝声,想到自家徒儿一直待在岛上很少接触外人,心中一动,忽地开口道:“要不要去瞧一瞧?”

云不弃诧异地眨了眨眼,他自是知道自家师尊喜静的性格,岛上也并不是没有集市,但师尊从来没有哪怕去过一次,现在怎么生起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云不弃向来是不知道拒绝自家师尊的,于是闻言便立刻答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到一旁停下。

宴淮安掀开车帘刚要往下走,就见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了面前。

云不弃脸上扬起一抹稍显殷勤的笑,目光灼灼地抬头看着俯视自己的师尊。

男人正是最好的年纪,身材因为练武的缘故显得修长而健硕,黑衣掩盖住了他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却完全掩盖不住那种扑面而来的,让人想要凝住呼吸的成熟男性的魅力。

伸出去的手绷紧了一些,云不弃眨了眨眼,掩去眼中越来越灼热的光芒。

虽然对自家徒儿关怀备至的照顾早已习惯,但宴淮安此时还是不觉有些无奈。

心中虽然对他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妥,但对上徒儿期待满满的眼,宴淮安瞬间就将那种不妥的感觉抛之脑后了。

自家徒儿孝顺自己罢了,有什么妥不妥的?!

两手交握,宴淮安在云不弃灿然的微笑中借力下得车来。

“金钗玉簪!买回去送给娘子嘞!”

“木梳、锦囊、钱袋!便宜卖啦!过来瞧一瞧哎!”

“糖葫芦!一文钱一串啊!又甜又大的糖葫芦!”

“……”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传入耳中,许久不曾接近过这种热闹又喧嚣的场合,宴淮安唇边闪过一丝笑意,对身后呆愣住一般的徒儿打趣道:“怎么?没见过?”

“啊?”云不弃骤然回神,将手猛地藏进身后,目光茫然地看向满眼打趣的师尊。

宴淮安微微挑眉,凤眸轻轻一扫,瞄了眼他藏在身后的手,却没有逼问什么,反而收回目光心情很好地重复了一遍道:“本座……我问你是不是没见过。”

藏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握紧,云不弃扫了眼面前热闹的集市,笑了笑道:“当然见过,每当集市,城中必然会来很多很多人,每当那时,我便可以得到比往日更多的铜板,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说着,云不弃像是很怀念一般勾了勾唇,看向师尊道:“但之后,师尊出现了,于是每一时每一刻都成了最美好的时刻。”

宴淮安刚开始时还有些心疼,在听到他最后一句时心疼的情绪骤然一消,斜睨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

云不弃一笑,也不解释,直接扯着他的衣袖就往集市深处走去,边走边道:“师尊,我带您去吃好吃的!”

宴淮安摇了摇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还是被他那一番话影响到了,此时见他做出扯着自己衣袖的不合适动作,也没了出言斥责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意就往前走去。

当先走在前头,云不弃见身后的人没有拒绝,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这个糖炒栗子怎么样?”云不弃耸了耸鼻子,双目闪闪地回头看向师尊。

甜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闻上去确实算得上不错,宴淮安对上徒儿那双亮闪闪的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云不弃立时笑眯眯地拉着他走上前去。

殷勤的店家一边给他们装糖炒栗子,一边笑呵呵地打量了他们几眼,口中赞道:“这位小兄弟可真是长得俊俏!您那兄长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也不知是哪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龙章凤姿好人品的公子!”

云不弃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袋,听到他的话不禁心中一动,对他将师尊错认成自己兄长的事也不反驳,反而笑呵呵地点头默认了。

围观了许久的宴淮安不禁挑高了眉,但他自己也没有和不相干的人解释的习惯,只以为自家徒儿也是如此,遂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放任不管的。

斜睨了一眼身旁笑得一脸得意的云不弃,宴淮安微微抬高了声音,道:“你叫我什么?”

“阿兄啊!”云不弃笑着朝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几枚剥好的板栗。

“没大没小!”宴淮安凤眸一瞪,低声斥道:“谁让你这么叫的!”

云不弃嘿嘿一笑,道:“不是说要掩饰身份?旁人若知师尊尚如此年轻便收了徒,定会心生疑虑,说不定就会对咱们关注起来,虽然咱们不怕麻烦,但麻烦还是越少越好嘛!”

“强词夺理!”宴淮安无语地横了他一眼,但还是伸手拿过了他掌心的栗子。

云不弃见他并没有强烈反对,心中诡秘的心思越发高涨,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脸上的笑容干净又阳光,他笑嘻嘻地弯起双眼,像是一个恶作剧得到满足的小孩儿一般。

于是,热闹的集市上,宴淮安就听身后的徒儿没大没小地不停叫着自己——“阿兄”

“阿兄!你看那里有卖糖葫芦的!”

“阿兄!那里的木梳看上去还不错!”

“阿兄!我走不动了……”

“阿兄……”

“阿兄……”

少年的声音萦绕在耳际,婉转亲昵,叫着阿兄的时候带着丝丝撒娇的意味,煞是牵动人心。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正常的称呼,宴淮安却从心底冒出一丝难言的羞耻感。

就好像……

就好像这两个字后藏着什么隐秘的心思一般。

但是……

宴淮安目光扫过身旁满脸兴奋周身溢满阳光气息的徒儿,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是小孩儿喜欢玩罢了,哪来的隐秘心思?

想到自家徒儿从小便是一个人,被自己带回教中后也没有什么玩伴,宴淮安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有些不称职。

虽然徒儿一直没有表现出需要玩伴的样子,但自己怎能忽略这么大的问题?

简直该死!

陷入自责中的宴淮安却忘了,云不弃愿意接触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当年不是没有人试图和他做朋友,但都无一例外地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在幼年的云不弃心中,他和师尊,会永远在一起,互相只有彼此地永远在一起。

玩伴什么的,不过是碍眼的、可能会分走师尊注意力的电灯泡而已。

他自然不会允许那种人出现。

师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竟含着掩不住的心疼,饶是云不弃向来擅于揣摩自家师尊的心思,此时也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正逛着集市呢,这股心疼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自己表现太过,让师尊误会自己以前生活太苦没有见过世面了?这……

这到底是好是坏?

云不弃面露纠结地看着手中的银质指环,有些拿捏不定。

他只是想尽量给自己争取些机会占便宜而已,如果真的让自家师尊心情不好的话,那就万万不值当了!

他这厢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宴淮安已经从那股自责心疼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家徒儿的身心健康问题,宴淮安难得在面上显出了一丝和颜悦色来,柔声道:“不弃,喜欢这个?”

云不弃差点被反常的师尊吓得扔了手中的指环,要知道,自从自己十岁后,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另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心性,师尊就再也没有直接在脸上露出这般柔和关怀的表情来了。

尤其是……这般温柔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不弃……

不弃……

那两个字从师尊的口中吐露出来,竟然……竟然如此的勾人!

徒儿脸上的诧异清晰可见,宴淮安自然不会错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他抿了抿唇,直接伸手递给老板几枚金叶子,道:“够不够?”

“够了够了!”老板看了眼面前打扮不凡的公子,忙连连点头。

宴淮安这才扫了眼身旁呆住的徒儿,道:“喜欢就留着吧。”

说罢,他便转身往旁边的摊位瞧了过去。

云不弃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看了眼师尊欣长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手中材质算不上好,但雕工还不错的指环。

终于,缓缓收紧了手。

比武场上,一身蓝色锦袍的云不弃负手而立,犹有些青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缓缓划过场下众人。

小小年纪就身手不凡,车轮战之下还打赢了数十位武林新秀,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连呼吸都依旧平稳绵长,台下众人惊讶之下不禁纷纷打探台上之人的底细。

说起来,近些年江湖上确实出现了不少身手不错的少侠,但那毕竟是和同龄人相比,真要和老江湖比起来却是有些不够看的。

不是说他们的武功差,而是作为行走多年的老江湖,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命法子和成名绝招,加上经验阅历心性等等,一般情况下新秀们是打不过老江湖的。

但云不弃的表现却让台下的老江湖们心里纷纷打了个突。

这人功法诡谲每每出手都出人意料,若不是确实看上去是个年轻的,他们都要以为这人是江湖成名已久的老怪物了。

云不弃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看法,见许久都没人上台来继续挑战,他谦虚地一抱拳,笑着道了句承让,便施施然下了比武场。

今天是武林大会第一天,上场的皆是些年纪不大的少侠,以在江湖人面前露把脸出个名头为主,也并没有多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

自家徒儿表现十分出色,宴淮安凤眸微敛,端起茶杯掩去唇边掩饰不住的笑意。

身旁薄纱掩面身姿曼妙的合欢宫宫主见状不禁眼中微微一荡,一双顾盼生辉的杏仁眼瞧了过来,打趣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叶公子可真是有个好弟弟。”

宴淮安闻言轻轻瞥了她一眼,原本冷淡的眼神也不禁染上了一丝温度。

宫主心头闪过一抹喜意,她只一眼就被面前这浑身上下清冷自持的男人吸引住了全部心神,这才不顾脸面地和别人换了位置坐到他身边,但这人就像是看不见自己这个大美人似的,不仅懒得搭理自己,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但是现在,只因为自己夸了他那个弟弟一句,他竟然就眼带笑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心中一动,宫主一双芊芊玉手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道:“叶公子,您这弟弟年方几何,可曾婚配?我合欢宫中美女如云,个个皆是痴情之人……”

“阿兄!”云不弃满心的喜悦和得意都被面前的画面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他看着那个满脸殷勤的女人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师尊,而师尊竟然也在认真地看着她,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爆体而出,眼中血色一闪而过,不禁抬高了声音打断她的话。

“不弃。”徒儿没礼貌地打断了别人的话,宴淮安却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乖徒儿,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表现不错。”

云不弃走到自己师尊身边,也不坐下,就这样站在师尊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眼一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人,再看向自己师尊时眼中的不屑挑剔已经完全被亲昵所取代,他笑着开口道:“有奖励没有?”

“想要什么?”宴淮安笑着抬头看着自家徒儿,眼神温柔宠溺,真的像是兄长看着自家狡黠调皮的弟弟一般。

云不弃眼珠一转,忽地伸手握住自己师尊的手,满脸垂涎地道:“想吃你亲手做的菜!”

宴淮安诧异挑眉,在这个世界他身为教主至尊,衣食住行自有他人一一准备好,从来无需他自己操心,所以他是从来没有下过厨的,而徒儿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做菜的?

满心都是疑问,宴淮安也顾不上抽回自己的手了,惊讶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会做菜的?”

“猜的。”云不弃嘿嘿一笑,道:“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看着面前这张满是得意的俊脸,宴淮安在心中拼命告诫自己要保持形象,这才勉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阿兄答应我了?”云不弃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只要一想到师尊会为了自己洗手作羹汤,他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叫喊出来。

之前还在为忽略了徒儿的幼小心灵而自责,一直没有想到补救的方法,此时对上徒儿满满都是期待的眼,宴淮安如何拒绝的了?

无奈地拍开他的手,宴淮安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道:“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哈哈!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即便是砒霜,于我也是蜜糖!”云不弃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清俊无双的师尊,终于忍不住告白一般吐露自己的心声。

宴淮安心尖一颤,但对上徒儿清澈见底毫无瑕疵的眼,心中那一丝不对劲又被他瞬间抹了去,心中无奈地觉得自己还得加强教导自家徒儿的语言艺术,免得他老是说出词不达意的话。

他习惯性地将云不弃当孩子看,但一旁几乎被当做背景忽略的合欢宫宫主却眼中溢满了诧异。

能坐上宫主之位,她自然不会太过心性单纯,况且合欢宫虽然现在名声好听了一点,但历史放在那里,身为宫主她自然对这些方面不会太过陌生。

说起来,她那里还珍藏着一套男男合欢双修之法呢……诡异中带着一丝激动的视线不时扫过面前两人,深觉自己被光明正大地秀了一脸恩爱,宫主杏仁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意味。

说实话,她刚开始时确实被宴淮安绝佳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了,也确实动了沉寂已久的少女心,但是,那种喜爱严格说来却完全算不上什么,不过是看到容貌姣好之人时心中不自禁升起的亲近喜爱之意罢了。

这种喜爱是完全禁不住考验的,就像现在这样,深觉自己看出了那两人间的不正常,宫主心中更多的不是失落受伤,反而是激动好奇。

她当然是听说过分桃断袖龙阳之好的,但这么近距离地围观,确� ��还是第一次。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宫主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兴奋激动,她捏紧了帕子,觉得自己面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如此黏糊,那女人和女人……

诡异的视线飘向自己身后满脸严肃警惕的女护卫,宫主耳尖微微红了红,受惊一般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有些尴尬又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想到这些年来一直是身后之人长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宫主抿了抿唇,眼神却诡异地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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